答应儿轻撇了一下嘴角道：“高师兄且听我说完再决定是否去取水吧！翻过前边的青龙岭，折而向南，山行五里，有大渊名清泠渊，清泠泉便在这大渊深处十五丈以下的岩壁间收回，并且发无定处，此处之水，方才是纯粹的清泠泉水！清泠渊长年寒气环绕，渊下十丈石壁间就已结冰，人一入内，冰寒砭骨，即便是修行人也很难耐久，平时多是气阶以上的弟子来此取水！有那滑头的就不沉入那么深，而恰好厨房的甘不净大师最能辩白此泉水的真假！耍滑者哪个能逃得他的法眼？平时武阶弟子能取一担已是不易，小五尚未晋入气阶，爹爹让他取那么多水，他如何能做到？”
高杰笑道：“天都峰能出可儿师妹这等天人般的人物！足见是受六合造化所偏疼的！那就是一草一木也让人不敢轻视的！”
另有，黄袍老祖既然现出身形，那么一个有实体的人，是如何夺舍猴子的？
他在白雾林中，与黄袍老祖的遭受，让贰心中多有迷惑，最大的疑问就是，黄袍老祖失了金丹，为何看似无碍？莫非他的金丹不止一颗？
高杰道：“清泠泉我当然晓得！此水来自地脉深处，传闻与天阶山的龙脉相连，清冷甘冽，灵气氤氲，用来煮茶，能将茶的天然之味完整激起出来！品此茶乃至有助于晋入道境，其他妙处，不一而足！”
高杰起家见礼告别，徐再来又道：“可儿，你母亲在闭关，你就与高师兄一起回外院吧！小五，你留一下！”
牛鸣讲得很出色，将武阶与气阶之间的衔接过渡，讲得透辟明白！习武本为培气，炼气方是真武，所辨别者，一重于形一重于意，武者终究是浑身皆拳，手里无兵心中有兵 。
牛鸣抚须道：“信心即道心，不成退失，进退乃弃取计算之心，动之则有损道心，道心一损，修行难成！”
牛鸣道：“不然！休行一途，唯在一心，只要道心不失，信心不退，不管在在哪一阶 都可悟入道境！遑论你还在门中修行武道，即便是那俗人间的五行八作，贩夫走狗，只要有道心在，也可得道，岂不闻昔者有厨子解牛者所言，‘臣心中所好者道也，进乎技矣’！可见道心不失，作啥不是修道呢！”
牛鸣本意是让大师以划一心、平常心去对待进阶之事，统统顺其天然最好，免得过于固执，反而不妙！
高杰难堪地笑笑道：“不如可儿师妹带我去取一次，我不就晓得了！”
刚才牛鸣也只是言辞凌厉，现在几近是要爆粗了！众弟子忍着没敢再笑，池小五只好遥施了一礼，把下一个题目咽了归去。
答应儿翻了高杰一眼道：“高师兄那么好的见地，如何不晓得清泠泉吗？”
答应儿道：“高师兄但晓得美人香茶，就不晓得这泉水如何获得吗？”
世人听了都心折口服，高杰大声道：“牛师高论，弟子受教，但诚如所言，那武、气、丹三阶九级之分有何意义呢？我等与那贩夫走狗又有何辨别？”
讲堂一时沉寂下来，忽听得前面一人问道：“弟子请教，丹阶的修行人可结得几颗金丹？”
答应儿眼睛向来路瞟着，有些漫不经心的说：“你不已经进入气阶了嘛？还听武道的课干吗？”
高杰道：“业术有专攻，愚兄不善水下工夫，何况许师叔的惩罚，那个敢作弊？传闻今天下午外院的讲书院牛鸣师叔讲武道， 我们一起去听听吧！”
听了高杰这标新创新的言辞导向，微一蹙眉道：“大道划一，无有高低，或在彼苍，或在屎溺，我等亦毫不比贩夫走狗高超，三阶九级之分，不过是炼己之次第，祖师直指之捷径，阶层者，乃向道之津梁，非贡高我慢之本钱！若无道心，武者不过匹夫之勇， 炼气者也不免狷介之弊，即便是丹阶又当如何，终是化为尘烟，那里另有甚么高低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