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九娘见池小五二目圆睁僵立不动,目光明灭,绕着池小五缓缓地挪动着脚步,忽地扬手弹出两道寒芒直奔池小五的双目,去势如电,池小五却仍然一动不动,甄九娘见了,右手遥遥虚抓,那两点寒芒在池小五的面前一寸处戛但是止,两枚钢针在池小五的面前微微颤栗,前面的彩线绷直,如颤抖的蛇信。
甄九娘媚眼流浪,乜斜着池小五轻笑道:“我倒要见地一下甚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晓得如何折磨女人吗?用不消我先教你啊?”
但见那口鲜血碰到丝线上,忽地腾起一片血光,直向池小五当胸撞来!二人本来间隔就很近,那血光来得又俄然,眨眼之间已到面前。
池小五嘲笑道:“在你梦中又如何?看你如何翻出我的掌心?”
甄九娘听了,看了池小五一眼忽地哈哈笑起来,道:“本来你一向在乎的是这个!梦中之事,说是就是,不是也是,你欲知是也不是,此事何妨再来一试?”
正局促间,就觉温软满怀,甄九娘樱唇微张,杏眼半闭,一只柔荑已悄悄地抚在脸上,池小五只觉一股暗香扑鼻而来,不由一个激灵,反手将那只手扒开,同时左臂一甩,将甄九娘摔了出去。
“哼!不到黄河不断念,在我手中,可容不得你不从,我就先给你上第一课,熬鹰!”说完,就不再声响,周遭瞬时一片死寂。
甄九娘痛得“啊”的一声,但其音哀婉回荡,袅袅渺渺,如怨如诉,娇喘吁吁道:“君有命,奴无不从!奴梦易破,但外边的尘凡大梦,你找谁破来?莫若此中,随心所欲的好!”
池小五在把甄九娘摔出时,就已发觉到被骗,此时听她出言讽刺,不由肝火冲天,扑上一拳击去,甄九娘双手一挡,“啊”的一声惊叫,身子直摔到纱帐一角落里。
正不知如何答话,就听甄九娘的声音如轻雾般飘起:“你白天在林中一再要与奴共修黄河水倒流之法,奴家是极怕的,现在奴家受制于你,自是任你所为,奴家一怕,就甚么都奉告你了!”说罢痴痴笑个不止。
说罢,舔了舔嘴角的血迹,盯了池小五一眼,捡起跌落的灯烛、符纸,走过来将那盏小灯又放到他的头上。但见她脸白如纸,气味粗重,看来也是耗损不小。
池小五侧身让过寒芒,趁此空挡,甄九娘一扬手,一方轻纱如迷雾普通,当头罩来,池小五运掌如刀,猛地斩出,“呲”的一声,轻纱被劈成两半,甄九娘“啊”地惊叫一声,向后急退!
池小五手上力道又加了几分,喝道:“再敢耍花腔,我就毙掉你,你死妖法自破,我亦可出得梦阵!”
忽听甄九娘的声音传来:“你若想出来,就乖乖地讲出三郎的地点,另有你刚才所念的咒语,是那里学来的?也要一字不落的奉告我,不然我就好好的教教你如何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甄九娘放好小灯,回身去拿那水碗,俄然池小五眼中精光一闪,脱手如电,身形如风,左手扣住她的脉门,右手掐住她的琵琶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