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中蓝光灿烂,烈焰滔天,日夜不断。
有人会纵饮烈酒,一醉方休。
但是,“去”字尚未出口,横江已经伸脱手来,将四个手指头,猛地伸入嘴里,用手指死死压着舌头,不让前面阿谁“去”字,发作声音。
不过,人在存亡大劫过后,大难不死,总想要做一些事情,来抒发一下感情,横江也不例外。
横江死死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心瘾的苦痛与折磨,越来越激烈。
“沧浪之水清兮,能够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能够濯吾足……”
从那一日起,横江就发愤要拜入仙门。
不久之前,横还在河边祭拜畴昔世的爷爷,点了香烛,摆了果品。
从权舆之声到流云之声。
而横江的残存的意志,死守着最后一份果断,将手指伸进嘴里,咬得皮开肉绽,鲜血横流,死活都不肯催动神通。
“我这修炼天赋,果然是平淡得很!现在虽得人传授仙门啸法,却不知要何年何月,才气有所贯穿……”
紧接着,横江狠狠用力一咬,在手指上咬出了深可见骨的伤痕……
他额头之上,青筋暴起。
一念至此,横江便不再长啸。
并且,心瘾发作过后,横江所接受的万般痛苦,也消逝得极慢。
当他精疲力竭,没法转动之时,他就伸直在溶洞角落里,把身躯藏进了背光的暗影里,有气有力的喘气着。
就像一个乞丐,一个疯子!
心瘾勾引着他,差遣催动神通,回到殿宇,做那食肉、饮血、吞魂之事。
她做出来的饭菜,勉强能够入口,但绝对谈不上好吃。
他以手撑空中,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声音已经极其沙哑,却笑得如疯似癫,笑得猖獗至极。
这类邪念,与无与伦比的痛苦,参杂在一起,让横江的认识,垂垂变得恍惚起来。
殿宇门口,青丘樱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一根小棍子,正在逗弄地上的蚂蚁。
她一见到横江,便丢了棍子,大喊道:“大叔,我饿了!”
横江只说是修炼的时候不谨慎,被幽泉河溅起的岩浆,烫伤了手指。
本来乌黑洁净的凤凰羽衣,现在尽是汗渍,汗渍上又沾满了泥尘,闪现一大片一大片乌漆墨黑的污痕。
“我魔门下,果然是魔焰滔天,势不成挡!可我就算粉身碎骨,就算跳进这幽泉河里,烧得灰飞烟灭,我也不会受心瘾差遣……”
横江站起家来,自乾坤袋里取出几桶备用的净水,将身上洗濯了一番,再把凤凰羽衣烘干,整了整发型,带好玉冠,用白布把受伤的手指绑好。
横江吃得狼吞虎咽,仿佛这是六合间一等一的甘旨好菜。
他拉了拉袖子,将手上的伤痕遮了遮,再走至陆慎预留的神通之处,念一声:“上去。”
“哈哈哈哈……”
因在地上来回打滚,汗水从灰尘上流过,他脸上尽是一道一道纵横交叉的泥垢污渍。
蒙头垢面,就像多年不沐浴,多年不梳头……
有人会大声抽泣,泪流满面。
现在,心瘾虽已临时减退,横江却被折磨到了油井灯枯的境地。
继而凤鸣龙吟。
他喉咙已经沙哑,歌声更是苦楚。
“大叔受了伤,是病人,那就由樱樱给你做饭吧。”
青丘樱霸道的推开横江,生火做饭,却被浓烟熏红了眼睛,呛得连连咳嗽,她却还是不让横江插手,只说要给横江做一顿好吃的。
哪怕流出再多的汗水,也会在半晌以后被烤干。
继而虎啸猿啼。
青丘樱却抓着横江的手掌,心疼道:“大叔,你手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