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安宫是最早获得动静的。
先前那两名弹劾西闲的御史闻言,相互对视一眼,均面露笑容。
直到过了元宵,西闲并没有主动再去勤政殿,赵宗冕也没有踏足过甘露宫。
陆尔思挣不开, 又羞又怒, 低低喝道:“顾大人,你疯了!我是皇上的人……”
西闲对奶娘道:“另有没有酥酪了?”
阿照一边给她焐脚,一边说道:“今后娘娘出去还是坐肩舆的好,起码不消如许受累挨冻。”
林牧野更加无言以对,苏侍郎喝道:“你胡说甚么!贵妃贤德良善,何曾不逊了,莫非你亲目睹着了?”
林牧野愣愣怔怔,垂着头道:“臣、臣……只求皇上明察,如果此事失实,臣……情愿领罪。”
而他们弹劾的启事是――贵妃先前携太子去西陵拜祭废太子嫔苏氏的时候,竟让太子膜拜苏氏,以堂堂太子之尊去膜拜废太子的妃嫔,这天然大大地于理分歧,更损及了皇族严肃。
“这就好,”赵宗冕道,“既然如此,此事就交给镇抚司去调查,是非吵嘴,总会水落石出的。在此之前,林御史……你就临时留侯家中共同调查吧。”
“是是是,妾身谢恩啦,”柳姬望她肩头悄悄一撞,笑道:“就晓得娘娘疼我。”
柳姬皱眉望着她,却也瞧不出如何样,西闲转头看泰儿,见他吃的苦涩,嘴角沾了些果子碎屑之类,她便取出帕子给泰儿悄悄擦拭。
“是是是,”西闲道:“快吃吧,一会儿就散了味不好吃了。”
古御史打量了林牧野半晌,终究开口道:“大人固然廉洁,但眼界实在有限,为甚么就看不见身边的蛀虫?既然是贵妃之父,太子以外祖父,就更加该严苛自省才是。别的,传闻皇上先前盛宠贵妃,贵妃却动辄不逊,乃至劈面叱骂,哼……虽是皇上的家事,却也实在叫当臣子的蒙羞。”
柳姬道:“是吗?”
顾恒凝睇着陆尔思的背影, 只看了一会儿, 也自回身往回。
中间内侍见两人如此神态, 又模糊听到只言片语,焦心肠弓着腰求道:“顾大人、您、您这是……”
林牧野虽是御史,但此事触及的是西闲,他也算半个涉事之人,竟不便插嘴。
泰儿在中间看着,不由握着银勺叫道:“母妃最疼泰儿!”
“看你们母慈子孝,”柳姬在旁瞧着恋慕,叹道:“我是天生没人疼的,好不幸见儿。”
其他时候多安息在延秀宫柳姬那边,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启事,这段时候柳姬也很少到甘露宫看望西闲。
西闲道:“他吃一份都吃不了呢。”
泰儿在西闲身边坐了,一口一口吃那酥酪,西闲端了奶茶喝了两口,才觉着缓过劲来。
说了这句,又盯着苏侍郎道:“苏大人既然问我,我也倒要就教大人了,那天去西陵祭拜,垂白叟家中二爷三爷都在场,夫人仿佛也在,莫非太子膜拜苏嫔,也能有假?这是不是逾矩?太子是将来的储君,如何能给妇人教唆着做这类荒诞失格之事!”
泰儿却看着阿照的行事,本身也伸出小手来捂住西闲的手:“母妃的手好冰啊。”
陆尔思的眼中透出焦灼的恼意,她想看清顾恒内心在想甚么,但是让她绝望的是,此人冷酷的眼神里甚么也没有。
而跟着天子临朝,新年所迎来的第一件事,却很令人不测。
两人背道而行了一阵子,顾恒已经走到岔道口。
文安王亦听了大半,他踌躇了会儿,便往内殿方向而行。
说话间柳姬走了出去,见她两人各自吃东西,便笑道:“给娘娘存候,一早上我便想着要来,还不知为甚么,现在才明白必定是觉着这里有好东西吃呢……好香的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