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道破天机,魏十七终究明白过来,为何天庭不遗余力搜索下界真仙的气味,为何渊海三洲之地的真仙视飞升为畏途,天庭纷争不竭,亟需走狗供差遣,既然逗留此界可得清闲长生,又何必去往天庭,寄人篱下,为人卖力?便是那些因争战而生的异兽,也极力逃往下界,离开苦海保全性命,求个自在安闲,更遑论修炼万载,好不轻易才勘破天人之际的真仙大能了。
他终是把天庭想得过分简朴了。
魏十七一口承诺下来,顺手祭出昆吾金塔,悄悄一拍,将阴阳二气放出,一道黑,一道白,回旋不定,窜改无穷。
他这一番言辞,明显颠末沉思熟虑,阴元儿感觉不像是谈笑,不由问道:“哪怕沦为走狗也在所不吝?”
“飞升天庭如此不堪,道友有何筹算?”阴元儿慎重其事,明显但愿他撤销这一动机。
阴元儿明白了他的意义。
魏十七微微一笑,也不说破,正待开口,俄然心血来潮,意有所动。他拍拍屠真的肩膀,命她去浮宫外,将阴元儿请入来。屠真愣了一下,起家奔出殿去,公然见阴元儿站在不远处,一袭黑衣,不苟谈笑,拒人于千里以外。她待人接物向来冷酷,唯独对阴元儿不无靠近之意,但这类靠近只放在心中,从未形诸于外。
魏十七眉梢微微一动,他亦有所猜想,却不及阴元儿这等斩钉截铁。
魏十七悄悄听着。
魏十七想了想,慢慢道:“若当真有此机遇,为甚么不呢?”
“天外异兽,是从天庭逃入七曜界的。”
“此话怎讲?”
阴元儿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垂垂消逝,魏十七沉默半晌,问道:“另有吗?”
魏十七浅笑道:“真仙之上更无境,唯有飞升天庭,从走狗做起,才气更进一步,成为真仙之上的真仙,不然的话,在此界藏头露尾,苟延残喘,又怎配得上‘真仙’二字!”
“有。”阴元儿抬眼望向他,“戋戋一截残骸,化作白骨巨蛇,神通泛博,星罗洲三位真仙化身联手方能将其降服,当异兽无缺之时,可否与真仙相提并论?”
魏十七叹道:“只怕平常真仙,远远不及。”
“上古之时,提耶洲七大鬼族合力斩杀了一头天外异兽,将尸骨炼成七颗母珠,每隔万年,母珠必破空飞去,聚于一处,诞下一枚子珠。我记起的东西,当来自那天外异兽。”
这阴阳二气乃上古异兽腹中孕育的珍宝,她本意只想分润一些,哪知魏十七分毫不留,尽数赠与了她,阴元儿倒也没有受宠若惊,略加思考,便想通了此中的枢纽。魏十七有参天造化树,阴阳二气对他并不首要,相反,一个强有力的臂助,能处理大瀛洲的面对的窘境。固然没有明说,但他有求于本身,阴元儿感觉有点高兴。
多年来阴元儿在碧莲小界清修,不得呼唤,从未主动踏上仙灵岛,这还是头一遭。屠真上前见礼,请她入内,阴元儿向她微微一笑,衣袂飘飘,踏入了浮宫大殿。
“无独占偶,听闻上古之时,大瀛洲亦有异兽为祸,两条蛇颈,三足六翼,吼声如雷,行动如电,有大能跨海而来,激斗数十载,转战千万里,斩杀异兽,炼成界图,筑起七座城池,以光阴大水弹压残骸。所谓的上古异兽,亦当是从天庭逃入大瀛洲,所谓跨海而来的大能,亦当是之前飞升天庭的真仙。”
不过讨要阴阳二气只是顺手为之,此番主动求见,她另有话跟他说。魏十七看出她的心机,目光中透暴露扣问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