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嚼了一阵,沙兵舰见他只手,很有些奇特,举起血肉向他表示,魏十七摆摆手,敬谢不敏,他拉起秦贞的手往外走去,留下沙兵舰一小我享用大餐。
魏十七晓得,沙兵舰所说的“血食”,是一头浑身高低没有半根杂毛的明白牛,绑在木桩上,不消厨子烹制,三个亲佩服侍在旁,操刀开膛破肚,取出新奇柔嫩的内脏,割下大块大块带血的生肉,盛在盘子里送到城主跟前,现割现吃。茹毛饮血的事也不是没干过,那是为了保存,迫不得已,滋味就谈不上了,但瞧沙兵舰的神情,仿佛是无上甘旨,吃得满嘴鲜血,乐此不疲,魏十七摇点头,不明白对方的感受。
沙兵舰长叹一声,嘀咕道:“本来留着压箱底的,这么快就要请出来,可惜了……”他将食指凑到齿间,用力咬破指肚,将精血点入灯内,每点一滴,灯焰便爆出一团火花,涨大了些许。
一片喝彩声惊天动地,世人交口奖饰,无不夸耀沙城主神通了得。
二人在洞府内闲走了一回,没碰到几个妖奴,不知不觉穿过山腹,来到一个僻静的山坳中。四下里古木参天,芳草如茵,流水潺潺,沙兵舰人,竟藏了这么个高雅的去处,让人刮目相br三日偏西,朝霞灿烂似锦,暮色一层层染上来,天光垂垂暗淡。秦贞出了一会神,低声问道:“那东西……是甚么东西?”
魏感猎奇,谛视他的一举一动,只见沙兵舰狠下心来,拇指挤压指肚,一气点了百余滴精血,手臂较着干瘪了一圈,丧失不小。那灯焰得精血之力,由昏黄转为淡蓝,涨到半尺来高,托着油碗的二女亦展开双眼,神情一喜一嗔,端倪传情,如同活转过来。
魏十七双手抱紧了她,下颌磕在她头顶,嗅着她身上的气味,微微一笑,不知不觉想起了李静昀。
“甚么甚么陶瓦?”秦贞倒是听不懂了。
秦贞神采微变,游移道:“师兄的意义莫非是……天外有天,天外……另有天?”
秦贞勾起小指,将狼藉的秀发捋到耳后,“有甚么蹊跷?”
“当初我们鄙人界之时,能够想过天外有天,另有一个上界?胡不归以水火之力阴阳之功洗练浑沌一气洞天锁,将傅谛方送入洞天,嘿嘿,羽族的强者,又修成了六如飞天神兵真身,对下界来讲,他岂不相称于一头天外异兽么?”
沙兵舰召来一干部下,命他们在此不得有失。他也不是非常担忧,这油灯是从崤山墓穴中得来的古物,以精血洗练了,旁人等闲夺不走,河丘城中如有人不识相,动了贪念,定然死无葬身之地。
魏十七抚摩着她的秀发,笑道:“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胡思乱想罢了。”
他号召魏秦二人回转洞府安息,魏十七见他意兴阑珊,也就没有多问。他猜想那油灯是上古异宝,不必妖术心法,直接以精血差遣,能力庞大,沙兵舰秘而不宣,乃至不带在身上,连胡帅都瞒得严严实实,眼荒凉步步紧逼,才不得不拿出来抵挡一时。有此宝在,只须精血不竭,便可保河丘城无失,接下来,那东西是持续图谋河丘,还是转而南下泗水,就何出招了。
沟壑之下埋没危急,千都荒凉正慢慢蚕食河丘城,沙兵舰忧心忡忡,但打不开界图,只能另想他法。正深思间,魏十七忽道:“听闻斜月三星洞有一件真仙遗宝,名为定星锥,能定住崩坏的洞天,抚平天灾,沙城主可有近似的宝贝,即使不及界图灵验,也可抵抗一时。”
沙兵舰破钞大量精血守住河丘城,饶是他身强力壮,现在也感觉有些倦怠,他命部下备了“血食”弥补一下精力,并聘请魏十七一同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