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海三洲之地的真仙几近被他获咎了个便,这鱼娥脾气淡泊,如能与她交友,今后去得星罗洲,也少一个大敌,何况“捕获命星”如此,她仿佛很有掌控……魏十七略加思考,当即应允下来。
如果在渊海三洲之地,戋戋一具神念化身,只不过是他的一盘菜,但身处极天,星力星屑无穷尽,对方立于不败之地,他反倒真元有限,束手缚脚,相互又没甚么深仇大恨,能不撕破脸最好。
星罗洲三大真仙,千足地穴巴蚿,蛇床山田椿,浮白岭鱼娥,魏十七与巴、田二人都打过交道,说的实在一些,都狠狠获咎过他们,这浮白岭鱼娥却分歧,一贯低调,闭关自守,护佑族人,从不插手外事,与魏十七也没甚么仇隙芥蒂,是以言谈当中甚为客气。
魏十七花了很多工夫,将戾气尽数炼化了,凝成三根戾气针,暗埋没起。波折让人生长,这句话也合用于造化树,经此一番磨砺,造化树深感危急,吸纳星力加了三分谨慎,魏十七也乐见其成。
那宫装女子安然受了他一礼,淡淡道:“本来是魏道友,久违了。妾身乃星罗洲浮白岭鱼娥,前来极天汇集星屑,道友神光内敛,离真仙只差一步,假以光阴,亦是吾辈中人,妾身在此先行道贺。”
魏十七呵呵一笑,含糊道:“命星可贵,须得去往上极天碰一碰运气,万一撞上真仙三厄,那就糟糕了。”
蚊子再小也是肉,魏十七一面吸纳星力,一面埋头赶路,思忖着将来的门路,他迟迟没有动手以星力转换真元,为的恰是保存那一线未知的能够。
既然放归秦渠,也没甚么可瞒瞒藏藏的,魏十七道:“不过是些真仙秘闻罢了,道友有暇,唤他出来一问便知。”
游天鲲鄙人极天如鱼得水,它是识途的老马,最晓得趋利避害,忽忽数月畴昔,除了被戾气暗害一把外,无惊无险。造化树吞噬了大量星力,节节拔高,已长成一株十围巨木,枝繁叶茂,树冠投下庞大的暗影,覆盖周遭数里之地,风过处,绿浪起伏,沙沙声响彻都会的每一个角落,大家立足张望,为之感喟。
游天鲲灵魂坚毅,又得星力滋养,些许搜魂术的灿烂对它来讲直如轻风过面,加上灵识才复,心性纯真如纸,固然委曲,却也没留甚么芥蒂,无移时工夫便抛诸脑后。
极天当中无有灵气,借九岳崩崖石飞遁徒耗真元,事倍功半,魏十七也无有他法,只能一步步蹈虚而上,游天鲲伸开双翅,甩动尾鳍,一忽儿上一忽儿下,在他四周轻松游弋,可惜它只是灵魂所化,并非实体,不然的话倒可借力一二。
鱼娥“咦”了一声,非常不测,她伸出纤纤素手,将妖丹捻住,托在掌心看了半晌,沉吟道:“此乃千足地穴巴蚿门下秦渠的妖丹?”
对方猝不及防,在星屑中现出身形。
鱼娥侧身浅笑道:“此乃极天周游驷马战车,可作脚力,省去一番驰驱之劳。道友请上车。”
鱼娥目光明灭,俄然笑了起来,轻声道:“不知秦渠许了你甚么好处?”
鱼娥望了游天鲲一眼,道:“这游天鲲乃是天外异种,趋利避害,最是机灵不过,就算去上极天,也有几分掌控。不瞒道友说,妾身此行欲往中极天取一物,须借势游天鲲一二,不管事成与否,妾身愿助道友捕获一颗命星,如何?”
他将神念投入游天鲲体内,叮咛数语,游天鲲更无贰言,对它而言,穿越于极天,只作等闲看。
行了十余日,魏十七俄然心血来潮,微微皱起眉头,他发觉到一缕如有若无的气味,捉摸不定,仿佛在远远窥测本身,却并无多少敌意。他停下脚步,暗中叮咛了几句,游天鲲精力为之一振,倏忽飞将出去,使一个神通,无数星屑浮出虚空,细若灰尘,晶莹剔透,如波纹普通层层分散,无移时工夫便覆盖了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