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橐朝对他的气力非常对劲,海妖来势汹汹,妖王尚未现身,孤掌难鸣,有这么一个得力干将互助,分担一二,他也有了几分底气。神风驼、金刚猿二族投向魏十七的目光都有些非常,顾忌中不无羡慕,能将炼魂神兵练到这类程度的,前程无量,横行大瀛洲亦不在话下,底子不必困在荒北城这类破处所刻苦,天下之大,又有那里不成去!
沈银珠笑而不答。海妖数量虽众,强者层出不穷,但提及稳胜唐橐一头,谁都不敢夸口。不怕唐橐骂娘,就怕他发疯,这个家伙一旦疯起来,还真没人制得住。这回要不是蚩尤族的田三白决意报仇雪耻,海河马推波助澜,她底子不肯趟这浑水,与唐橐为敌。不过人算不如天年,千万没想到,荒北城除了唐橐,另有一个狠天狠地的角色,杀得铁梵衲没了脾气,连一百零八颗的骷髅珠都毁于人手,这下子骑虎难下,闹大了。
头虽晕,唐橐手上却不含混,熟铜棍又快了数分,棍风将敌手紧紧缚住。那黑瘦男人无法,只得从袖中掀出一柄瓜楞锤,使足了力量迎上去,却那里经得起唐橐的神力,一声响,虎口绽裂,瓜楞锤倒飞而回,将脑袋磕得红白乱溅,现出本相,乃是一条粗如水桶的四足海蛇,脑浆迸裂,犹未断气,快速飞将起来,急欲逃脱。
雪狐垂下头颅,无言以对。
定渊鼓愈来愈降落,海妖尽皆伏地不起,屏息凝气,鸦雀无声。唐橐大大咧咧道:“他奶奶的,正主儿来了!呸,这步地,莫不是唱大戏的登台了!”
“姐姐她在祭炼一宗宝贝,临时脱不开身,还望田老包涵。”
“他奶奶的,怎地尽是些硬点子!”唐橐心中犯起了嘀咕,举起熟铜棍一指敌手,喝道:“甚么人,速速报上名来,老子棍下不死知名之徒!”
魏十七展颜一笑,拱拱手道:“如此,就有劳城主看顾了。”
他昂首望向定渊鼓,沈银珠手持七妙宝树,寸步不离,只得弃了直捣关键的动机,仰天厉啸一声,扭头向荒北城杀去。海妖那里敢禁止这凶神,眼巴巴地目送他跳上城头,以熟铜棍拄地,神威凛冽,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魏十七时候留意着唐橐的一举一动,见他避开美人鱼沈银珠,猜想此女不好惹,悄悄将她的模样记在心中,待他击杀了黑瘦男人,返身杀回城去,当下收起屠龙真阴刀,腰一扭,发挥地行术,从城墙下冒出,紧随厥后跃上城头。
“好,好!”唐橐高低打量着魏十七,呵呵笑道,“不错,有两把刷子。大敌当前,自当合力同心,你助我一臂之力,守住此城,统统都好筹议。”言下之意,你肯着力,我就不戳穿你的老底。
沈银珠躬身施礼道:“见过田老!”
正深思间,俄然心有所感,沈银珠转头望去,却见一个干瘪的老者拄着拐杖慢吞吞行来,白发白眉白须,脸上皮肉坚固,一层层垂下来,几近遮住了口鼻,她心中一凛,微微低下头,以示敬意。那干瘪老者望了她一眼,有气有力地说道:“本来是小银珠啊,好久不见,修为大有长进,不错,不错……”
唐橐精力一振,反唇相讥道:“心虚甚么虚,你问问那些海虫子,谁敢跟老子立下赌约,单打独斗,输了带着徒子徒孙,夹起尾巴回海里去?”
一个活结巴,话都说倒霉索,唐橐没耐烦跟他啰嗦,将头一摇,身躯拔高丈许,青面獠牙,杀气腾腾,他将熟铜棍一扯,叫了声“长长长”,又夹在腋下搓了搓,叫了声“粗粗粗”,熟铜棍回声变得又长又粗,摆布一荡,海妖安身不稳,身不由己滚作一团。唐橐二话不说,抡起熟铜棍当头砸下,那黑瘦男人那里敢硬接,待要闪避,却如堕入蛛网的飞虫,竟被棍风死死缠住,逃脱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