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凰缓缓抬开端,看了一眼头顶的雷火劫云,目光到处,浓云滚滚,雷火落空节制,接二连三击落,不分敌我,一时候世人各展神通,五色神光,灭法钟,定海珠,七宝琉璃符,飞星道袍,光彩此起彼伏,如同炸开了漫天焰火。
潘乘年当即大喝一声:“阿慈,速速脱手!”
楚天佑“咦”了一声,非常讶异,他一抖穿心锁,壁虎断尾舍去一截,残剩的锁链支出袖中。打发了杂兵,正主终究现身,他不敢怠慢,将二十四颗定海珠祭在头顶,凝神细看,却见司徒凰貌似十八/九岁的少女,稚气未脱,再一看,又似三十许的美妇,艳光照人,形貌每时每刻都有纤细的窜改,令人赞叹不已。
“同心功”让卞氏姐妹心神相连,如同一人,但是卞慈即没,卞雅亦随之魂飞魄散,朝气尽灭,留下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无知无觉,僵立不动,长发遮住脸面,木然面对着一抔飞灰。
雷火残虐了数息,蓦地停歇,潘乘年足踏天赋鼎,从天而降,甫一现身,司徒凰便垂下视线,妖气源源不竭从体内逼出,有照本色,收拢在后背,化作一对烈焰缠绕的翅膀,缓缓伸开。
集香木自焚,复从死灰中重生,潘乘年发觉到阴锁阳锁的异动,心知失算,世上哪有甚么天纵之才,数十年冲破炼神,步入渡劫,司徒凰清楚就是妖凤穆胧浴火重生,经历存亡循环,重塑妖身。
虾兵蟹将,小猫小狗,逃了也无关大局,楚天佑浑不在乎,凝神打量着对方,心中很有几分顾忌。一眼破去穿心锁,这一手火行神通非同小可,这还罢了,最为毒手的是,上界离火之气源源不断,司徒凰如虎添翼,只怕要师兄亲身脱手,才气将其礼服。
眼看掌门祭起灵台方寸灯,楚天佑神采微变,喝道:“走!”二十四颗定海珠将身形一卷,一走了之。吴鲲、管叔东、计铎三人虽不知古灯的能力,见楚天佑避之唯恐不及,那里敢逗留,各施神通,夺路而逃。
司徒凰只看了一眼,卞慈便化作一团烈焰,瞬息间焚为灰烬。
司徒凰伸手指指身后,卢胜心中一松,知她并无指责之意,抱拳施礼,一晃而逝,将残局留与掌门清算。
穿心锁从楚天佑袖中钻出,连绵不断,似无穷尽,平空绕了数匝,笔挺指向魏十七。几近与此同时,占有在魏十七肩头的六翅水蛇猛地抬起家,咝咝吐着信子,忽地振起三对翅膀,飞到空中。
“阿慈!”潘乘年一颗心猛地往下沉,手脚刺痛,眯起了眼睛。
他大喜过望,叫道:“掌门拯救!”
构造算尽,万事皆休,潘乘年含怒脱手,掌心高高托起一盏古灯,一点灯光摇摆,微光照彻六合。
卞慈心中一凛,下认识催动“同心功”,卞雅双眼一翻,落空知觉,形同牵线木偶,任凭她摆布。
一行人中,卞氏姐妹是最弱的一环,也是最关头的一环,吴鲲立于快意飞舟,当仁不让,催动灭法钟,将钟声凝为一层层无形的樊篱,护得她二人全面,至于魏十七,有天赋五色神光护身,底子不消他操心。
变生不测,来不及伤怀,魏十七一颗心狂跳不已,他探出左手一摄,将卞雅支出蓬莱袋,接连发挥鬼影步,抢至海边,一头撞进咸腥的海水下。
司徒凰若即若离,亦真亦幻,看不透她的真假,潘乘年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他探出五指,指尖元气缠绕,锐金,乙木,癸水,离火,艮土,相生相克,生生不息。“五气朝元”,勘破虚妄,元气如东风,如雨丝,如露水,拂遍碧梧岛,峰峦之巅,三株碧玉梧桐伸展枝叶,司徒凰的身影垂垂淡去,下一刻,闪现在卞慈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