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新月潭边盘桓了一夜,天明带秦贞重上天都峰,仍然在沸泉落脚。他把荀冶的观点跟师妹说了,秦贞也无可无不成,任凭师兄安排。
秦贞已经盘桓了好久,焦心万分,见师兄返来,红着眼睛迎上去,哽咽道:“师兄,师父……师父他白叟家……”
第二天一早,荀冶分开仙云峰鹰嘴岩,来到天都峰下,他绕着石室转了一圈,把岳之澜等人唤到新月潭边,奉告他们齐云鹤已死的凶信,命他们持续修炼,如有疑问,可到秋桃谷找他。
活着的感受,真好!修炼的感受,真好!
魏十七在沸泉边陪了秦贞几天,算算日子,阮静所说的丹毒发作就快到来,他留下青狼看顾师妹,孤身一人走进荒山密林,寻了个埋没的树洞,筹办忍着,熬着,耗着,直到丹毒消磨殆尽。
他清算好衣衫,朝林外大步走去。
“没有。师兄……我们该如何办?”
他向蓬莱袋中注入少量元气,取出美人蟒的血肉,烤熟了放在手边,盘膝而坐,闭目内察。等了约摸两三个时候,丹毒俄然一阵跳动,外膜收缩,毒汁如猛虎下山,将五脏六腑尽数感化,蚀痛顷刻间袭遍满身,却没法精确地晓得疼在那里。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魏十七猛地展开双眼,树洞外一片乌黑,他感觉口干舌燥,饥馁难挡。他爬出树洞,抬头看了看天气,一轮弯月高挂在天空,清辉冷冷洒在身上――那清辉,不是清辉,清楚是月华之精,可他却没有任何感受。
他摇摇摆晃,挣扎着爬起来,钻进树洞里,像冬眠的熊一样,沉甜睡去。
临走前,荀冶察看了他腹中的丹毒,皱起眉头,感觉很毒手,他叮嘱魏十七临时不要修炼啸月功,以免外膜破坏,丹毒溢出。
姥姥是积年的老妖,不知修炼了多少春秋,肉中包含的元气非常充分,小小的一块,几近划一于黑松谷的那头老熊,丹毒支撑了不到一炷香的时候,就被元气淹没,蚀坏的五脏六腑垂垂平复,多余的元气在体内残虐,耳畔嗡嗡直响,神智开端恍惚。熟谙的钝痛唤醒了影象,魏十七本能地弓起背,朝一棵大树狠狠撞去,跌跌撞撞弹开,又换了棵树,狠狠撞上去。
光荣,倦怠,饥饿,欣喜,各种感到掺杂在一起,五味交叉,魏十七双膝一软跪倒在地,闭上眼睛,脑中一片晕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