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以后,阮静逐步适应了这具新得的身材,江山元气锁的各种窜改也了然于胸,持续演练下去于事无补,九黎仓促叫停,决定再度前去碧梧岛。
临行之前,另稀有日担搁,魏十七闲来无事,挥出五色神光,在暴雨中隔开一方小六合,萍踪踏遍了流石峰的山山川水,这一次,没有秦贞和余瑶二女陪在身边,反倒是多了一条小尾巴,牵着他的手,亦步亦趋,寸步不离。
话音未落,一声雷响,镇妖塔光芒万丈,铭记在塔身的符箓突然亮起,妖气冲天,暴雨蒸腾,瞬息间一扫而空,现出朗朗彼苍,一轮如火的赤日。
魏十七逃离碧梧岛之时,转头望了最后一眼,他看到雷火劫云化作一个庞大的漏斗,滚滚而下,万道金芒劈落,那是妖凤脱手了。司徒凰和妖凤穆胧究竟是甚么干系?九黎模糊猜到了几分,那是最好的成果,也是最坏的成果,他需求面见潘乘年,确认这一点。
炼妖、青冥、辟邪三大剑灵,终究齐聚于此。
魏十七站在他身后,俄然问道:“何为剑灵?”
九黎举手一拍镇妖塔,厉声喝道:“醒来!”
法相真人炼妖剑,洞天珍宝演变出一座接连实在与虚妄的石塔,将妖族的灵魂肉成分离,肉身留在炼妖池中,灵魂弹压在塔下,数万年如一日,耸峙在观日崖,沐浴在月光和星光下,风雨不动,如山,如岳。
阮静微张着小嘴,嚅嚅道:“这是……这是……”
当年,在踏入通天阵之前,法相真人没有带走炼妖剑,相反,他留下了九黎和孙汀,为昆仑保存了某种能够,终究,一十四位昆仑祖师陨落在通天阵中,幸存的尹陌北、邵西闽、应默宁不负所托,挽狂澜于既倒,博得一场惨胜。
阮静拉着魏十七的衣袖,依偎在他身边,心中黯然神伤。
一开端,阮静很烦恼,在她的印象里,身材只是一具容器,灵魂抽离后,身材便成为无知无觉的死物,但是卞雅的身材却始终残留着一丝执念,并不那么服从于她,她情不自禁迷恋魏十七,但愿每时每刻都待在他身边,牵他的手,呼吸他的气味,乃至扑入他怀中,寻求安然和宠溺,就像一头少人关爱的宠物。
锦纹毒鸩罗刹女沦为江山元气锁的靶子,伤了治,治了再伤,阮静虽未决计针对她,但动手毫不包涵,吃了这么多苦头,总要回些本才是,罗刹女只能苦挨,度日如年,痛不欲生。
朴天卫知他疑问从何而来,当年他也向师尊问过一样的题目,他想了想,尽能够浅近地为他讲解:“飞剑认主,剑生灵性,是为剑灵,剑灵化形,需以剑丝编织法体,通天阵一战后,昆仑元气大伤,青冥剑,辟邪剑,掩月飞霜剑,瀑流剑,冰裂松纹剑,银河剑,罡风剑,诸剑的剑灵尽皆殒灭,以后数万年,能将剑诀推衍至剑灵化形的剑修,屈指可数,寥寥无几。现在这流石峰上,化形的剑灵止剩下九黎、腐败、天禄三人罢了,只怕以后数万年,也不会有第四人了。”
九黎掉转头,在天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天禄俯身载起腐败,奋四蹄蹈空而去,径直落在朴天卫身边。
见贰情意已决,孙汀无言以对,只得恋恋不舍走下观日崖。
物换星移,年代悠悠,九黎是镇妖塔的仆人,孙汀是镇妖塔的看门人,二人超然于物外,共同保护这方洞天,直到这一天,九黎将炼妖剑从甜睡中唤醒。
暴雨不歇,六合浑沌,这一日,九黎终究分开了玉海内海,来到镇妖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