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观峰上前道:“族长金不换业已丧命在火雨下。”
灰尘落定,各处尸骨,死在妖兽虎伥下的只是少数,朱雀沈瑶碧漫天火雨一击才是真正的祸首祸首。
王晋闻言皱起眉头,孟中流一番话有理有据,死无对证,他怀疑虽大,却苦无实据,仓促科罪恐有人不平,当下插嘴道:“史长老,太一宗掳去我昆仑弟子,包藏祸心,眼下当务之急是救回浦羽,若被他们逃出蛮骨丛林,越界追捕,只怕落下话柄。”
“先下去看看再说。”浦尾生按捺不住,抢先降下飞剑,稳稳落在浅滩上,世人紧随厥后,掉队数步,相互拉开间隔,谨慎防备。
浦尾生神采微变,身形疾今后退,鬼脸蛾如有人把持,分作数团,一拨拨缠着世人,翅膀扑闪之际,喷出一股股藐小的黄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赤霞谷产生的一幕在重演,只不过将雷火劫云换成了鬼脸蛾群,这等对于剑修的故伎,若说背后的教唆者不是楚天佑,说破天也没用。
这一战,魏十七居功至伟,诛杀江巨野,重创沈瑶碧,击退太一宗的幕后黑手,只是浦羽为敌手掳去,青冥诀落入别人之手,毕竟是昆仑的亲信大患。攘外必先安内,史平复强行安抚下浦尾生,冷冷核阅着孟中流,道:“你另有甚么话要说?”
哪怕是在饥荒的年份,不得不深切蛮骨丛林寻觅食品,他们也谨慎翼翼阔别通银河,远到听不见水流的声音。
当时是寒冬时节,河水清冽,一道黑影追逐而来,时隐时现,速率堪比御剑,远处烟波迷离,水与云融入天光中,如有若无,林木枝叶疏朗,好像画境。
史平复瞥了孟中流一眼,问道:“是那条玄水黑蛇吗?”
魏十七心中俄然一动,指指浅滩旁的树林道:“他们就躲在那边。”
世人闻言心中一凛,鳞粉铺天盖地,难以遁藏,最是恶毒不过,他们不敢御剑飞起,避之不及,谁知躲闪之际,鳞粉随风飘来,竟如附骨之蛆。
史平复眯起眼睛极目望去,浅滩四周非常温馨,树林间隔河道有百来步远,模糊能够瞥见混乱的兽迹。
孟中流道:“那边就是兽群饮水的浅滩,土人常在此设伏打猎,干枯时节前来饮水的山猪和土牛很多,打到的兽肉制成干肉或咸肉,能撑过全部夏季。”
“是它。”
浦尾生四下里打量,目光所及,到处都是兽群留下的萍踪,有些清楚可辨,有些已经被风沙淹没。他紧握断玉剑,一步步向前行去,尚未靠近树林边沿,一群头颅大小的蛾子飘飘悠悠飞起,忽上忽下,掩蔽了半个天空,翅膀呈黄色,上有玄色的斑纹,不断变幻着形状,像一张张诡异的鬼脸。
一行人沿着通银河向上游飞去,如同孤傲的归雁。
魏十七摊开手掌,掌心托着一枚鹅卵大小的妖丹,赤红如火,明灭着妖异的红光,垂垂凝成朱雀的身形,随即又涣散消逝――沈瑶碧藏匿得再好,也没法堵截妖丹的感到。
水下的黑影跟了他们五七里地,沉入河底不再现形,世人加快遁速,通银河开端收窄,水流回旋湍急,两岸的树木垂垂稀少,河道在火线不远处拐了一个大弯,冲积出一片开阔的浅滩,卵石和沙砾之间,伏着一簇簇枯黄的苇草。
“是鬼脸蛾!”孟中流惊呼一声。
史平复哼了一声,道:“谨慎防备,不必理睬。”
世人仍按前议分作两队,孟中流、浦尾生、周戟、魏十七在先,王晋、寇玉城、张观峰、霍勉殿后,史平复随前队,马上解缆,御剑投东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