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未纵情,魏十七俄然放下酒杯,凝神聆听,仿佛发觉到甚么非常。.余瑶轻声问道:“如何了?”
魏十七关照了余瑶一句,蹈空而去,斯须便来到二相殿前,高低打量着司徒凰,笑了起来,道:“尊驾是何人?”
“啊,本来是孙嬷嬷!”余瑶大吃一惊,千万没想到她竟是修鬼道的妖物,这么多年同处流石峰,不但她毫无发觉,连一干同门师长都懵然无知,从未提起。
金三省眉头一皱,来人清楚是那妖凤司徒凰,气味却迥然分歧,渊深似海,不带分毫妖气,给人高深莫测之感。他将手一招,白蝙蝠疾飞而下,体型急剧变小,落入他掌中,缩成一把三尺长的斧钺,骨脊为柄,肉翼为刃,模样非常奇特。
金三省与魏十七对视一眼,公然不是妖凤,但宇文始又是何人?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之魔?”
话音未落,却见那白蝙蝠将肉翼一展,从尾部抽出一根脊梁来,形同海中的大鳐鱼,点头摆尾,在二相殿上空回旋。殿门轰然中开,洞天真人金三省踏出大殿,清啸一声,道:“是哪位道友驾临昆仑?”
洞天之母,洞天宝贝,洞天真人,冥冥中统统的线索汇拢到一处,指向这方六合最底子的奥妙。
宇文始唏嘘道:“修道之人,素未会面,素未闻名,若非南斗陨落,吾也不得出。”
魏十七插了句,“何如有光阴大水相阻。”
金三省打个顿首,道:“道友此来何意,愿闻其详。”
“厥后?白云苍狗,世事情迁,此界的飞升修士抱成团,合纵连横,权势渐长,他们与天妖联手弹压吾党,屠尽羽翼,却何如不了吾,便将吾摄取这浑沌一气洞天锁中,施以妖族秘传的‘血祭’之术,哄动星力,镇于封印之下,不得脱身。”
宇文始三省一眼,哂笑道:“上界万载,此界起码百万年。”
宇文始道:“说来话长,六合乃囚笼,二位可知这方洞天的秘闻?”
血祭,古修士一朝毁灭,天魔,妖凤成绩如来金身,统统变故的泉源,本来都系于此。
余瑶“咦”了一声,奇道:“那是蝙蝠么?怎地伤成这副模样了?”
此言一出,二民气有所感,由来诸事都到眼底,魏十七问道:“修道之人?修士?天妖?修的是甚么道?”
她微微一笑,道:“吾乃宇文始,非此界之民。”
宇文始道:“天魔非是佛家天子魔之谓,妖中强者,称为天妖,魔中强者,唤作天魔,吾辈凭肉身横行数界,非一念所化。”
余瑶不知这一段后果结果,吐吐舌头,道:“既然是天材地宝,为何要化去?这残破的躯壳有甚么好?”
余瑶歪着头想了半晌,猜疑地摇了点头。
此女蹈空而下,步步生莲,落在二相殿前,向金三省微一点头,随即将视野投向回云峰,道:“敢劳魏城主玉趾一晤――”虽作女相,却泠然男声,心平气和,不急不缓,万事不萦于怀。夺舍?寄魂?金三省眉心一跳,感觉心神不定。
虚空当中,俄然燃起一团赤红的火焰,一女举步迈出,眉心一点黑珠,面庞变幻不定,似是而非,一忽儿青涩少女,一忽儿丰韵少妇,一忽儿半老徐娘,不是碧梧妖凤,又是何人!
“天魔”系佛家用语,佛经中有“四魔”的说法,指恼害众生而夺其身命或慧命的四种魔头,即烦恼魔蕴魔死魔天子魔,天子魔亦称天魔,传说中天魔去无碍,来无碍,无有皮肤体筋脉血肉,惑乱心神,最是短长不过。
“天灾之下,孙汀不知何故恋栈不去,终至于魂飞魄散,她将无缺的躯壳倒悬在二相殿的大梁下,朝气断绝,一灵不灭,另有轻微的呼吸,现在那是她鬼道大成后,寻觅天材地宝修复本体,重新炼制的寄魂之所。金三省不知使了甚么手腕,费经心机才将后天之物尽数化去,只剩这残破的天赋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