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移时工夫,三人来到火光隐灭的密林中,却见一个方脸壮汉倒在地上,四肢扭曲,弯折成诡异的形状,胸口衣衫被火焰焚尽,暴露焦臭的胸膛,四下里一片焦黑,草木俱毁,另一名阴柔男人一脚踏在他胯间,冷冷逼问着甚么,仿佛极不对劲。
许砺没有再来骚扰她,其中启事,一半出于辛老幺的劝止,一半是邓元通的意义。不管是辛老幺或邓元通,都不能忽视魏十七在仙都的分量,试炼弟子小比那一战,令他脱颖而出,进入掌门的视野。丹毒已解,此去经年,魏十七若能更进一步,待到赤霞谷论剑之时,他便是仙都的一支奇兵。
卫蓉娘撕下一小片肉,斯斯文文放入口中,嚼了几下,口齿留香,正欲夸曹近仁技术不错,俄然放动手中的烤肉,凝神了望东南处的密林。隔了好几个山头,俄然亮起一道刺眼的火光,一闪即逝,无数惊鸟从林梢扑起,四散飞逃。
“……当年太一宗与昆仑派以蛮骨丛林为界,互不相犯,尊驾如果昆仑弟子,自当另说,若不是昆仑弟子,有何资格插手太一宗的事?”
魏十七心中一动,他听荀冶提起过,兽皮残片上的功法,是云牙宗的啸月功,瞧那方脸壮汉的模样,身形魁伟,肌肉虬结,清楚是修炼过炼体的功法。
那阴柔男人脚尖一点点用力碾下去,方脸壮汉疼得厉声惨叫,他却不为所动。
卫蓉娘对饮食不甚抉剔,唯有茶汤每日不成少,曹近仁投其所好,从山下觅来上好的茶叶茶具贡献师父,连带段文焕等人也有口福享用。
段文焕承诺一声,挺剑而上。
卫蓉娘垂下视线,道:“那就脱手吧,文焕,你去领教一下太一宗的符修。”
世人边吃边聊,说些闲话,其乐融融。
曹近仁把妖物的毛皮剥下,挑肥嫩的腿肉割下几块支出储物袋中,到了早晨露宿时,忙着拾柴生火烧水烹茶烤肉,魏十七是山中猎户出身,这些活计都做熟了,相帮着搭把手,曹近仁受宠若惊,一迭声地伸谢。
喝过茶,曹近仁取出干粮,割下烤肉分给世人,魏十七按例只吃肉,曹近仁善解人意,又多烤了几块肉给他。
卫蓉娘一行五人,除了魏十七外,另有三人都是她的门徒,二人在内门,一人在外门。内门弟子一男一女,男的叫段文焕,已冲破剑种关,但还没找到符合本身的飞剑,女的作道姑打扮,俗姓陈,道号素真,很有几分冷傲的姿色,已固结道胎,正在打击剑种关。那名外门弟子叫曹近仁,三十来岁,手脚敏捷,为人甚是机警,脸上常带着笑,把行宿安排得妥妥当帖。
魏十七身边也有储物的容器,但蓬莱袋只能装血肉,且来源不明,不宜见光,剑囊虽是师门所赐,又只能装兵器,不做他用,他见储物袋存放杂物甚是便当,也想弄一个在身边备用。拾柴生火时,他随口向曹近仁探听储物袋,才晓得那并不是人手一只的通衢货,而是卫蓉娘从蓬莱殿领出来,暂借他利用。
那阴柔男民气中稀有,嘿嘿笑道:“本来你们不是昆仑弟子,扯皋比拉大旗,唬弄得住谁!”他猖獗地打量了卫蓉娘几眼,很有猥亵之色。
段文焕一弹手间断龙剑,道:“云牙宗也好,太一宗也好,进了昆仑,就要守昆仑的端方,你若不退,那就留下来吧!”
不管剑囊还是储物袋,都需成为内门弟子,或是立下充足的功绩,由师门长辈赐赉。
卫蓉娘道:“留下此人,速速退出昆仑,不究查你擅入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