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孔桀看不懂,天机台下诸位真仙都感觉莫名其妙,虬龙第一个跳将出来,兵火雷三大劫只作等闲看,剑指广恒殿,势以下山猛虎,入海蛟龙,成果被魏十七接连三棍,打得口吐鲜血,本相毕露,难不成是渡劫之时受了暗伤,气力所剩无几?
魏十七灌注星力,以太白凌日棍炼化真龙之血,虽是天庭残宝,却毫不减色于诸般神兵利器,但是如此也就罢了,最令虬龙顾忌的是,对方一击之力大得异乎平常,棍头挨着些边,就是筋断骨折的了局,他那里敢与之硬撼,点头摆尾飞到空中,张口喷出一道寒气。
虬龙噔噔噔连退十余步,满口钢牙咬得“轧轧”响,十指颤抖,竟没法握紧。
魏十七一步跨出,身形微晃,已踏上天机台。虬龙扭动头颈,骨节噼啪作响,伸展开筋骨,提起两只拳头,喝道:“云浆殿主尽管放胆上前,看吾这两个好兄弟的手腕如何!”
虬龙重重摔落在铜柱间,心知大事不妙,兀自死中做活,接连自爆数件宝贝,拼尽尽力着地滚去,不想慌不择路,东一撞西一撞,俱被铜柱挡住,一颗心拔凉拔凉的,苦不堪言。
魏十七单臂抡棍,虬龙双手托尺,当一声巨响,音波如利箭四散,天机台下观战的真仙靠得太近,猝不及防,耳畔嗡嗡回荡,一时候竟听不清任何声响。
虬龙咧开嘴笑了笑,遥眺望向赤眉殿主,虬髯向他打了个割喉的手势,表示他不必留手。
魏十七将虬龙打得骨折筋断,体无完肤,饶了他一口气,将太白凌日棍一挑,虬龙飞落天机台,被虬蚺稳稳接住。爱子固然保全了一条小命,但数万载道行付之东流,今后沦为废人一个,叫他如何忍得下这口气。他将虬龙交与部下,面露狰狞之色,一步跨上天机台,向孔桀道:“老夫愿领受风火雷三劫,争一争广恒殿!”
魏十七将太白凌日棍一捋一抖,星力鼓荡,宝光亮灭,瞬息弹得笔挺。他单手提起大棍,大喝一声,劈脸砸向虬龙太阳穴,劲风四起,回旋荡漾,竟将他前后退路尽皆锁住,一棍抡出,大有监禁六合之威。
魏十七大步上前,第三棍拦腰横扫,虬龙狂叫一声,没入血肉的铁链“呛啷啷”飞出,摆脱监禁,身形化作一条真龙,绕着铜柱回旋而上。太白凌日棍击在铜柱之上,又是一声巨响,天机台摇了三摇,孔桀几近把握不住,不由骇然色变。王京宫体修一脉强者辈出,春秋殿主丁火云独占鳌头,赤眉殿虬蚺虬龙父子亦不成小觑,与之比拟,巢禅师之流底子不值一提,但是这新上位的云浆殿主竟如此刁悍,撵着虬龙猛追猛打,到底是那里出了岔子?餐霞宫七殿,向来以器修见长,怎地冒出这么个异数来?
话音未落,虬龙抡起一双拳头迎上前,开声吐气,一上一下齐齐击出。魏十七不待近身,单手抽出一根太白凌日棍,横扫而去,重重砸在虬龙双拳之上。一声巨响,如金石相击,魏十七纹丝不动,太白凌日棍弯成一道弧形,虬龙双拳皮开肉绽,龙血泼出,尽数渗入棍内,无有一滴散失。
孔桀将虬髯的手势看在眼里,阴沉沉笑了几声,道:“天机台上,存亡非论,魏殿主请下台。”
巴蛇法相虽作龙形,却不改蛇性,盘坐一团,只探出一个巨大的脑袋。魏十七见虬龙一味找死,胸中杀意勃发,巴蛇法相急冲而下,没入他体内,身相合而为一,大步流星冲向虬龙。
魏十七催动风火金砂衔尾追去,手起一棍,将虬龙巨大的身躯高高挑起,冲着他关键连击七棍,打得他在空中翻来覆去,不得落地,血如泉涌,尽数被太白凌日棍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