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血光萌动,十恶凶星投入云浆洞天,莲花峰顶风起云涌,罡风残虐,云海如狂潮翻滚,浮宫敞开,一道剑光飞出,没入山崖。数息后,轰隆从九天而降,山崖豁然中开,一座九层八面的石塔破土而出,节节拔高,塔身亮起无数符箓,光芒闪动,水云法阵伸开一十三层禁制,相生互补,妖气障天,鬼哭狼嚎。
远在千万里以外,阴元儿驱动三百六十五滴玄冥重水,如急雨打芭蕉,生生破开地脉,汇集石髓。一股莫名的悸动袭上心头,她秀眉微蹙,玄冥重水快速飞回,绕着周身缓缓转动,凝神细察,仿佛浮宫出了甚么翻天覆地的大变故,她远在地脉深处,犹能感知。难不成是大敌来袭,打入了云浆洞天?三十三天外,菩提宫,陆海真人……倒是不没有这类能够!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与六条约寿,与日月齐光。但现在,只剩下他孤身一人。
魏十七微微嘲笑,探出拇指悄悄按在流苏眉心,一丝微不成察的星力涌入她体内,逐寸逐分探查一番。流苏依偎在他怀中任他施为,只当这身材不是本身的,一阵酸一阵热,也没甚么难过的,过了一炷香工夫,星力嘎但是止,魏十七收回拇指,如有所思。
帝朝华晓得他起了狐疑,眼下分歧昔日,太阿倒持,存亡握于对方之手,虽说她只是一缕神念,但断了这条线,殊为可惜。她定了定神,完整沉着下来,双手交叉按在小腹上,笑道:“殿主但是思疑,妾身是魔王之女离暗?”
流苏想了想,点头道:“妾身愿奉养大人之旁,端茶奉水,常伴摆布。”
阴元儿轻叱一声,三百六十五滴玄冥重水猛地炸开,化作一道滚滚冥河,盘曲回旋,浊浪翻滚,如苍龙般飞出地脉,往莲花峰扑去。
阴元儿脑中一片空缺,一颗心几近要跳出嗓子眼。
阴元儿深切地脉汇集石髓未归,浮宫中只得流苏关照,她仓促迎上前来,笑容可掬,心中却没由来打了个寒噤,她盈盈下拜,恭迎仆人回转洞府。魏十七摸摸她的头,问起这些年过得如何,流苏甚是灵巧,只说云浆殿有帝朝华坐镇,洞天内有阴元儿办理,数十年如一瞬,风轻云淡,别无烦心之事。餐霞宫主一如既往地强势,她说保得云浆殿安然,就没有人敢轻举妄动,不过他若百年不归,千年不归,云浆殿还能够这么安静吗?
“妾身为诸天循环神木鼎召至星域,帝朝华未能守住不动心,神木鼎毁,妾身本当回转他化安闲天,不知何故,鬼使神差投入此女体内,占了诸天循环神木鼎一点本源,就此留了下来,展转来到天庭。他化安闲天与星域隔了无穷时空,妾身只是一缕神念,影象不全,存放于肉身以内,与天魔女真身无有连累,此番天后携帝子来临,六合大变期近,深感惶恐,蒙殿主收留,愿略尽微薄之力。”
魏十七高低打量她几眼,“嗯”了一声,问道:“但是离暗?”
帝朝华摇首道:“妾身确是天魔女,居于他化安闲天,系魔王波旬家属,非是离暗,确实无疑。但是妾身在魔宫究竟何为,倒是记不起来了,殿主明鉴,非是成心坦白。”
不眠不息跋涉数旬日,莲花峰遥遥在望,阴元儿放眼望去,但见峰峦如聚,云海如怒,浮宫巍然鹄立于六合间,宝光冲天,气象森严,心中一块石头顿时放下大半。她将冥河收起,正待降落云端,俄然浑身一震,云浆洞天嗡嗡而鸣,有如从甜睡中复苏,南北西东,数道白光飞入苍穹,周吉、屠真、沈幡子俱被轰动,前后立于空中,将目光投向莲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