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十七微微点头,直截了当道:“打不打?”敌手难觅,能磨炼十恶星躯的敌手更是少之又少,契染是继魏蒸以后第二个不测之喜,他不想等闲错过。
契染双手一撑,翻身跳将起来,一扫之前的骄易,神情凝重如临大敌,他胸中烦躁愁闷,脏腑震惊,筋骨酸软,一时候说不出话来,忙伸手在胸口一按,将混乱的气血理顺,长长舒了口气。他奶奶的,向来扮猪吃老虎顺风又顺水,这回冷不防吃了大亏,众目睽睽之下如此狼狈,劈面不敢嚼舌头,背后不知传成甚么样,落到转轮王耳中,又是一宗罪恶。他咧了咧嘴,无可何如指指本身,“契染。”又指指对方,摸索道:“韩十八?”
本来契染发觉到敌阵中那两名把持天魔气的女子摆布战局,反正不见韩十八的踪迹,干脆投石问路试上一试,看能不能将他逼出来。拿定情意,舌下千枝万叶血气丹源源不断灌注血气,从三千六百毛孔逸出,凝化为一身坚不成摧的铠甲,双足猛一发力,箭普通突入天渊河,腾空蹈虚,直扑魔女而去。召出血气铠甲护身,他也算谨慎谨慎,不想去势如电,雷霆万钧,火线明显空无一物,却一头撞上南墙,偏生那南墙还不是平常的南墙,铜浇铁铸,固若金汤,契染撞得头昏脑胀眼冒金星,周身铠甲尽数崩溃,一头栽倒在地,跌了个狗吃屎。
十恶凶星高悬于空,血光如注,落在天渊河两岸。
放眼望去,铁猴被仓谷糜缠住,阴钥能够忽视不计,敌军节节败退,胜券在握,静观其变便可。正揣测之际,异变忽起,坚冰“嘎喇喇”融解坍塌,只稀有丈宽一座冰桥连接河岸,攻入天渊河的兵卒大半落水,被滚滚浊浪卷走,幸运逃过一劫的兵卒安身不稳,如陷流沙当中,东倒西歪,行动不得自如,一身力量使不出五成。强弱之势顿时翻转,阴钥引柯轭牛山鸫阎虎阎狼四将趁机反攻,挥动新动手的枪矛棍鞭,乱捅乱砸,猖獗收割血气,士气如星火燎原。
契染皱起眉头,凝神看了半晌,神情俄然一动,敌阵以后有两道若隐若现的身影,窈窕如好女子,最令他惊奇的是,二女体内没有一丝一毫深渊气味,双双哄动天魔气,发挥神通摆布大局。
“嘎喇喇”又是一通巨响,冰桥中折化为乌有,堵截兵卒归路,敌军倾巢而出,如秋风扫落叶,将魔物搏斗殆尽,吸纳血气,抓紧时候炼化。一股寒意袭上心头,华隆头心如明镜,敌军背后定有高人指导,阴钥断无此等本事,他下认识将目光投向契染,几次表示,他却不闻不问,合法满腹猜疑之际,面前俄然一花,契将军身形突然消逝。华隆头揉了揉眼睛,觉得本身看错了,只听得“砰”一声巨响,契染从虚空跌将出来,周身血气缠绕,模样甚是狼狈。
魏十七道:“打的话放马过来,不打的话跪地投降。”
契染似有些难堪,嘀咕道:“打又如何?不打又如何?”
华隆头遁出地下,吐去口鼻中土泥,定睛一看,麾下精卒不谙水战,冰桥狭小,赛过性的兵力上风尽被抹平,两边凭气力硬拼,敌军布下口袋阵,暗施手腕,如切瓜剁菜般大肆搏斗,战局大为倒霉。契将军不知何故,迟迟未曾发令,仓谷糜又被铁猴拖住,腾不脱手来,他当机立断,振臂高呼,命兵卒退回岸上,诱敌来攻。
转轮王麾下三巨擘五神将,契染韬光隐晦,不显山不露水,但他恰好是转轮王最为倚重和信赖的一个,深渊以外别有六合,佛道魔三支成鼎足之势,他也有所耳闻,三界乃瘠薄之地,神通虽有可观,毕竟不能与深渊相提并论,不想深渊未曾觊觎三界,三界反倒遣前锋入侵深渊,可发一笑!契染肚子里转着动机,各种可疑之处豁然开畅,韩十八不再隐没于迷雾中,垂垂显出根脚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