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体合一,游天鲲气味渊深似海,为之一变,星屑应念凝成利剑,在体内一一显化,从口、胸、腹,掌簇拥而出,铺天盖地,暴雨普通袭来。魏十七祭起六龙回驭斩,龙尾纠结,车轮般滚滚飞旋,将身躯护得严实,但是星屑所化利剑并非死物,强攻不下,便四散游弋,寻隙而至,匆促之间,魏十七只得使出“身相合一”的神通,遍体闪现黑龙鳞甲,仗着身坚如铁,挥动双臂将利剑一一击飞。
玄元子轻弹剑身,谛听剑鸣,感同身受。这生灭朔望剑乃天庭真宝,以神魂祭炼,能生出各种神通,别具一格,此番极天之行,得了游天鲲一道残魂,亦是不测之喜。
魏十七以天启宝珠灭杀游天鲲,连番苦战,体内真元几近耗损殆尽,他收起兽皮,拍了拍衣衫,抖落一蓬星屑,向玄元子拱手道:“灯枯油尽,有力再战,还望道友包涵。”
天庭真宝,杀伐之器,一击之威足以撼动六合,游天鲲不知短长,螳臂当车,被天启宝珠轰了个正着,顿时粉身碎骨,星屑之躯化作灰烬,只逃出一缕神魂,迷迷瞪瞪,慌不择路,竟一头撞向玄元子。
魏十七得她一诺,心头一松,祭出极天周游驷马战车,盘膝坐于车厢一角,哄动“命星”,汲取星力,缓缓答复真元。玄元子悄悄点头,若他修炼“神魂”之术,极天星力浩大,顺手可攫,又或是吞服“星药”,只需点滴,便能答复如初,此子固然刁悍,却不得久战,用得好,是一柄攻坚的利器,用不好,徒然折了锋刃。
天国有路你不走,天国无门你自来,游天鲲的神魂非同平常,可遇而不成求,玄元子心中一动,反手拔出世灭朔望剑,平平探出,将重创的残魂支出剑中,神剑如获大补之物,欢乐雀跃,气味微涨。
碧落殿主许以百年之期,明显是预感到此行并非仓促可成,极天浩大,纵有“节符征兽令”相辅,追捕星兽亦非易事,玄元子早就预感到此中的艰巨,不急不躁,如犁地普通,将极天细细翻了一遍,半尽人事,半凭天数。
玄元子“咦”了一声,旋即扁扁嘴,脸上暴露讨厌之色。她倒是听碧落殿主提起,异域赌斗,银甲殿与柱石殿狭路相逢,第一站便是魏十七对史巴头,成果那姓魏的用心不良,明以应战,暗施偷袭,以天启宝珠击溃四臂山岳主,大获全胜。那兽皮本是史巴头胯下所系之物,虽天启宝珠亦未能毁,想来亦是一宗可贵的珍宝,不过他为避利剑,竟裹于身上,就不嫌腌臢么?
那星兽主眼已枯,被古剑斩灭,身躯散作星屑,遗下一颗星核,近在面前。
浑沌乱流隔断极天,乱流以外,便是别海他洲的地界,玄元子稍一迟疑,止步不前。戋戋一头星兽,最多不过“二轮”之属,犯不着越界追杀,惹出是非来。
青铜御者持定六辔,驾驷马拖动战车,驰骋于极天,玄元子以“节符征兽令”搅动虚空,逼迫星兽显形。如果平常货品,夹起尾巴逃遁,她也不禁止,若恃强逞能,不知进退,又或是大哥成精,星核可用,便提剑斩了。
这一日,她追杀一头星兽,衔尾撵出数万里,俄然心神摇摆,极天震惊,战车为之一挫。她本觉得运气不佳,为星爆涉及,以星云双眸定睛看时,却见火线为浑沌乱流相阻,幕天席地,虚空扭曲,那星兽不要命似地往乱流里钻去,意欲搏命逃出世天。
玄元子手提生灭朔望剑,无坚不摧,当者披靡,身披晦明上极衣,视灭神光如无物,星兽作困兽斗,不能伤其分毫。悠悠数载,她驾极天周游驷马战车纵横决荡,所过之处,星兽望风而逃,一起绞杀,也得了五七枚星核,却无一在“三轮”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