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铃子乃是剑修出身,舍剑以外,别无长物,面前水妖脸孔狰狞,形貌古怪,她也懒很多言,引剑诀一指,一道剑光斩落。鬼头鱼王柏癸吓了一大跳,忙举起赤金三股叉抵挡,“当”一声响,虎口发热,双臂酸麻,三股叉竟拿捏不稳,跳出掌心。房铃子见那鬼首人身的妖物竟挡了她一剑,非常惊奇,双指一划,回转飞剑再度斩落。
缚灵绳高低翻飞,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将诸般宝贝尽数挡在身外,羝藩上人丁中不断念动咒语,含混降落,口齿不清,雷火气味不知从何而来,悄悄来临。众妖无不心惊胆战,那里敢靠近去,只是为忽律积威所慑,才没有立即作鸟兽散,鸳鸯阵被这股诡异的气味一冲,顿时溃不成形,无从清算。
柏癸逃过一劫,后背上盗汗涔涔,仓猝喷出一团黑气,将身躯隐去,顺势退后数丈,不敢过于逼近,将赤金三股叉一震,“铮铮铮铮”数声响,四道金芒疾射而出,或直或曲,去势诡异,直取房铃子小腹后腰等不易抵挡处。猪婆龙见有机可趁,故伎重演,又发挥神通,从半空中探下一只妖头,张口作势咬去,却俄然从喉咙深处喷出一颗黑黝黝的珠子。
柏癸叫苦不迭,那女修已臻于“一剑破万法”的大成境地,所驱飞剑更是分歧平常,当为真宝之流,倏来倏往,神出鬼没,甫一比武,便为对方压抑。他明显藏身于黑气中,却感到后颈凉飕飕的,一颗六阳魁首,仿佛随时都会被飞剑斩落。
今番第一遭硬撼劲敌,应龙率众迎上房铃子、赵牵牛及一干天兵天将,毫不逞强,厉声长啸,现出龙妖本相,胁生双翼,鳞身脊棘,头大如斗,吻尖如鸟,前额高高崛起,恶相毕露。赵牵牛一见,顿时笑了起来,道:“这妖龙鬼头鬼脑,有点意义,房道友让于吾吧!”房铃子看了一眼,无可无不成,顺手祭起一柄飞剑,杀入敌阵中。
缚灵雷火鞭成形,羝藩上人长长舒了口气,一道白气才离唇,便凝作藐小冰珠,簌簌落下。“四柱禁法”将他困住,如十万大山加诸于身,寸步难行,他凛然无惧,伸展筋骨,扬起缚灵雷火鞭狠狠抽去,“啪”一声响,雷火高文,化作一条赤龙,张牙舞爪扑去,一头撞入冰柱内,冰屑四溅,撞开无数裂缝。
众妖避之唯恐不及,无有一人敢上前互助,忽律大人虎视眈眈,又不敢畏缩,只能扑向那耍拳的天将,围了个水泄不通,将胆怯和气愤尽数宣泄在他身上,操起兽面吞烟盾、蛮荒凶鹫盾、破天戈、百炼火神枪,咬牙切齿,气势如虹,反将狼筅钉耙刺镗挤在一旁,七手八脚,将那天将生生打灭。
与蛇龟比拟,应龙统领的一干水妖战力更强,却失之涣散,惯于各自为战,与阵法分歧,此乃赋性所至,殊难窜改,彼辈十余人聚在一处,反而束手缚脚,别别扭扭,只堪与蛇龟的“鸳鸯阵”争个平局。忽律貌似卤莽,实则心机周到,他揣测很久,并不强行窜改妖性,而是参照“鸳鸯阵”之窜改,将三四人分作一组,以变阵为正阵,反收到奇效。魏十七看过,对他的别出机杼非常首肯,特命屠真、沈幡子、金茎露联手相试,助他打磨步地,弥补马脚。
蛇龟不假思考,划动脚爪尽力施为,汪洋当中波澜跌宕,卷起四根粗大的水流,转眼凝作的擎天冰柱,晶莹剔透,冰封六合。他到得云浆殿,炼化星药,悉心修炼,停顿一日千里,动念间便布下“四柱禁法”,羝藩上人落于禁法中,一根缚灵绳竟不得自主,末端染上一点白霜,缓慢伸展,所过之处灵动尽失,硬梆梆生硬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