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雀批示魔物尽歼来敌,仓促收取血气,挥军撤入百岁谷深处,当场休整,抓紧时候炼化血气,晋升战力。百岁谷干系严峻,樊拔山委以重担,他在脑海中推衍百遍,定下策画,环绕鬼门关大江设下数重埋伏,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斩杀都铎麾下一员得力裨将,可谓大获全胜,但是灭杀的魔物多是临时调集的炮灰,精卒只在少数,彼辈血气淡薄,得不偿失,却在料想以外。
“他奶奶的!”孙雀微微伸开嘴,草茎从齿间掉落,都铎不守血战端方,哪有一接战就王对王的!他打了个激灵,用力挥挥手,命麾下魔物退入百岁谷,切莫逗留太近,以免殃及池鱼。
胡风鼻子活络,闻风辨息,在樊拔山麾下首屈一指,他循着酒香翻山越岭,兜兜转转,却来到鬼门关旁,高崖撑拄苍穹,山腰模糊有人影闲逛。他运足目力望去,却见数个魔物匿身于山岩后,瞒瞒藏藏,探头探脑,打量着鬼门关下的战况,旁有一个猴头,自顾自抱着一只酒坛,深一口浅一口,吃得不亦乐乎,毫不在乎。
果不其然,樊拔山徐行而出,似慢实快,伟岸如山,深渊气味浩浩大荡冲出百岁谷,与对方硬撼一记,互不相让。
都铎中军按兵不动,迟迟没有动静,孙雀暗自警戒,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甚么药。幸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都铎若亲身脱手,自有樊将军阻截,他只须守住这鬼门关,便立于不败之地。
樊将军赐下的保命血药,万不成落入别人之眼,便是孙雀孙瘸子,他也不是非常信得过。胡风毫不踌躇将血药归入口中,喉结高低转动,艰巨地咽入腹中,半晌后,一股澎湃热力从丹田腾起,瞬息滚遍满身,毛孔开张,血气氤氲飘出。
都铎也不欲以说话说动对方,又踏上一步,地动山摇,冰河绽裂,道:“既然如此,樊将军可愿与吾倾力一战,若败下阵来,则孤身退去,将百岁谷献于转轮王。”
山林幽寂,喊杀声模糊可闻,一阵响一阵轻,胡风踉踉跄跄彳亍而行,伤势突然发作,一头栽倒在地,骨碌碌滚下山坡,跌落一条干枯的沟壑中,腐叶淤泥将他埋葬,臭不成闻。
二人隔着鬼门关遥遥对视,半晌后,都铎涩然道:“局势所趋,顺之则昌,逆之则亡,樊将军何故如此不智?”
胡风有些坐立不安,却也没有去互助孙瘸子,只把本身当作援兵伏兵奇兵,悄悄退回山林中,寻寻觅觅,胡乱掘几个可吃的茎块,找个草窠舒舒畅服躺下来,一面厢养精蓄锐,竖起耳朵听动静,一面厢苦着脸吞食茎块,聊以充饥。
都铎终究呈现在鬼门关外,出人料想,他身形健壮均匀,高不过中人,肤色暗红,密布点点刺青,细如针眼,脚步却沉重非常,一脚踏下,冰层四分五裂,若非大河兜底解冻,底子接受不住如此惊人的分量。
胡风摇了点头,五指如钩,攀上滑溜溜的瀑布,向上游寻去,渐闻水声潺潺,碎冰叮当。他俯下身子喝了几口冰冷的山涧水,捞起一块碎冰塞入口中,嚼碎了咽下肚去,嘎嘣脆。腹中饥火升腾,心慌意乱,正待去往山林中寻些血食充饥,俄然嗅到一阵淡淡的酒香,在鼻下一飘一招,勾引着他的心性。
想到这里,有些兴味阑珊,也懒得探听那些喝酒窥测的家伙来自何方,他一脚踩在山岩上,探出头去打量,大河蜿蜒,冰封千里,孙瘸子领兵以逸待劳,只等都铎中军呈现在鬼门关外,但畴昔这好久,黄花菜都凉了,除了一开端两拨摸索的炮灰,不见一兵一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