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姮却不急下落座,倒是有礼的对世人屈膝,低眉敛目,“各位夫人安。”
但见一张大圆桌上珍羞满桌,坐满了七八名官太太,另有很多婢女丫环悄悄地站在花厅的角落,捧铜花手炉,端盥洗水盆。
她挂在他手臂上,就像一只小猫儿,粘人的很。
溪暮拿了一枚金光灿灿的簪子,在她头上比划:“夫人,此次但是去知府家中赴宴,届时不知会有多少大官女眷!”濯碧可贵附和了一次溪暮,又给她戴上一对明珠耳珰,“州城里那些官夫人定是见过世面的,夫人虽来自清远县,但也不能让她们轻看了去。”
几道看好戏的目光落在楚姮身上,又有几人窃保私语,倒是那云氏不满的斥责她几句:“兰姨娘,当着世人,说话要懂些分寸!”
正中一名四十高低的妇人,脸圆眼大,穿戴一件折枝梅花的墨色褙子,见得楚姮进屋,忙笑着道:“这位必然是蔺大人的夫人罢?快快请坐。”
胡裕笑话还没讲完,便已到陈府门口。
楚姮和濯碧还没进花厅,就闻声一群女子叽叽喳喳的谈笑声。
云氏看动手中的百合银钗,并不如楚姮所想的那样高兴,乃至眉宇间染上一抹欣然神采。
临走时,蔺伯钦还转头看了她一眼,楚姮露齿一笑,意义让他放心。
期间又有几个问楚姮一些刁钻题目,楚姮都不动声色的挡了归去。便在此时,那兰姨娘俄然道:“我看蔺夫人挺喜好吃这道清蒸鲈鱼,莫非在云州,蔺夫人不常吃么?”楚姮还没来得及答复,那兰姨娘却又尖着嗓子说,“我听闻,蔺夫人不是头嫁给蔺大人的,此前另有过三任丈夫。第三任丈夫是个员外,家财万贯,莫非蔺夫人也没吃过清蒸鲈鱼?”
楚姮略一皱眉,感觉这话如何有些刺耳。她天然不肯落了下风,抬眸故作讶异的问:“莫非诸位夫人的夫君升迁,陈大人没有为他们设席?”
此话过分直白,几近统统人女眷都愣了愣。
楚姮顿时了然她们的设法,叹了一口气,将那金灿灿的簪子取下:“夫君此次本就让陈知府不快,我若再打扮的花枝招展,岂不是让夫君难堪?”
陈知府捧着胖乎乎的肚子,小眼睛打量了一圈楚姮,笑道:“蔺大人好福分,一看尊夫人就是知书达理从一而终的大师闺秀啊。”他用心将“从一而终”四个字咬音极重,蔺伯钦当时便沉了下神采。
就在世人看好戏的目光下,楚姮却安闲的笑了。
蔺伯钦方才听了楚姮的答复,心底那一抹不快早已消逝殆尽,他抬开端,淡笑道:“陈大人说的那里话,你为下官经心筹办宴席,下官感激还来不及,怎会嫌弃呢?”他一抬手臂,“还请陈大人举荐一下诸位同僚。”
楚姮一一见了礼,就连比蔺伯钦官职低的夫人,她都报以浅笑,倒让云氏重生喜好。
陈知府没想到她一个弱女子,竟不怕他官威,提及话来不疾不徐,声音也甜甜软软,极其动听。
想着元宵夜里要去赴宴,溪暮和濯碧两个丫头,恨不得把最富丽的衣裳让楚姮穿戴,给她戴满头珠翠。
溪暮还想再对峙一下,楚姮却拍了拍她手背,安抚道:“这件事你们不消操心啦,找件素净点儿的衣裙来。”
前去陈府的马车已经停在了门口,蔺伯钦穿戴一袭淡青色长衫,立在台阶之下,映着薄雪,更显得身姿矗立,容颜清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