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贤王闻言轻笑：“蔺大人，一味明哲保身行中庸之道，并不是个好体例啊。”
“王爷何意？”蔺伯钦明知故问。
蔺伯钦谦善一番，双手接过，细心一瞧，穆贤王留的讲明都是关于政事，乃至提到先皇为筹建东岳登天楼，曾大肆增加苛捐冗赋等讳莫如深之事。
穆贤王封地在滦河以南，掌管三州，率军镇守南蛮。当朝外封王无诏令不得进京，不然以谋逆论处，乃杀头之大罪。
明显是寒凉的气候，蔺伯钦背后却起了一层薄汗。
思及此，蔺伯钦剑眉一拧。
莫非……
“丞相……”
不过看穆贤王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已经不是头次偷偷入京了。
穆贤王的话倒是有几分事理。
蔺伯钦微微一怔，举步跟了畴昔。
“王爷本日所说之事，下官会细心考虑。”
他语气笃定，让人无庸置疑。
蔺伯钦内心非常煎熬。
蔺伯钦颇惊诧，他蹙眉正要扣问，就听宋丞相道：“伯钦，这是机遇。”
蔺伯钦正游移，穆贤王便朝宋丞相使了个眼色，宋丞相点了点头，回身翻开密室的柜子，取出了一份明黄绸缎圣旨。
蔺伯钦心头微微一跳。
他现在虽在京中崭露头角，但要与楚姮并肩，仍有很大的间隔。三年五载，他能够等得，楚姮却等不了。
宋丞相朝男人躬身行了一礼，那男人转过身来，一张容长脸，留三缕轻髯，看起来仙风道骨，底子难以设想，他便是当朝穆贤王，楚琎。
本来她长相姣好，竟是遗传了她皇祖母。
穆贤王抚了抚拇指上的玉扳指，抬眼问他。
他暗自猜想，穆贤王也在打量他，半晌，穆贤王才轻笑一声：“蔺大人一表人才，边幅堂堂，倒让本王意想不到啊。”他从怀中拿出蔺伯钦此前所作的《华山赋》，“此文作的极好。”
蔺伯钦听到此处，不由怔忪：“若真是如此，高宗应赐死娴妃，怎还立建武帝担当大统？且据下官所知，娴妃身后还被追封谥号康慧淑，葬于昭陵。”
“你这些日子屡创政绩，四周写文作诗，要的便是名声。要名声作何？天然是平步青云直上九霄！”穆贤王眸光一凝，“明哲保身固然安然，可到底不是一步登天之策。时不待我，繁华权势……应在险中求。”
他愣然道：“敢问王爷，这卢大人丢的是甚么？”
幸亏先皇当年曾留给他一支兵权，不然他早就被建武帝的猜忌而害死。这么多年，他隐而不发，现在财势兵力皆可与建武帝分庭抗礼，他那司马昭之心，便不必埋没了。
穆贤王见他神采踌躇，不由沉声道：“蔺大人，现在本王已定大局，只等群人拥戴，一朝登顶。新朝有尔等帮手，便是如虎添翼。”
都是一个事理罢了。
一头戴青色幞头，穿文士长衫的男人正背着身形，负手而立。
“拣寒枝绝色擅媚，先皇沉迷美色没法自拔，对其深爱。”穆贤王不知想到甚么，又弥补说，“华容公主便与拣寒枝生的极像。”
他自幼饱读诗书，习孔孟仁义，端的是一身正骨忠君爱国，稳定社稷。但是穆贤王虽没有明说，却一向在劝他投奔谋反，这……岂不是违背他蔺家忠臣古训，是为乱臣贼子？
蔺伯钦闻言一怔。
宋丞相扑灭火折子，只见角落盖着一张木板，他讲木板翻开，暴露一节楼梯，一向通往地下。
蔺伯钦正要点头却听穆贤王又问：“蔺大人来京月余，礼部员外郎卢龟年，你可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