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怡这话,透了两个意义给楚窈。一个是夏云景那边的毒约摸快到剂量了,太后没几个月好活了,二是赵怡想要借着太后的手,再来算计一回夏云景,毕竟是债多不压身,能给夏云景添堵才是正理,想来如果太后晓得了后果结果,只怕还要鼓掌欢庆,主动帮着赵怡算计夏云景呢。
楚窈才饮了一杯酒,俄然问道,“虽说是我们先牵了头子,不过太后如何如许轻易就下定了决计,要选个不错的女孩子送到宫里来呢?”
“琴宁蜜斯家里拿得脱手的女孩子不是没有,但年事都不大合适,且一品夫人才出了态度,想来是不肯意家里辛辛苦苦教养出来的好女孩儿再参与这些事的,但你我都忘了,一小我,”楚窈对着赵怡眨眨眼睛,很有几分奥秘的模样,“那筠妃的生母,恰是太后身边出去的宫人所出的呢。”
赵怡听着楚窈前面那一段,便晓得楚窈不过是在谈笑,便没往内心头去,但听得背面这句,内心头也有了些影子,轻声道,“但这难就难在送谁?”
“但是娘娘处有甚么叮咛了?”
赵怡闻言一笑,“昔年太后宠冠六宫,便是皇后都对她有三分谦逊,她天然但愿能有个和她普通,又同心的宠妃。何况,”赵怡端着酒杯的手指略往天上指了指,“他的身子,还是太后做出来的,若沉湎女色,早早废了,文渊年幼,不及先皇宗子之子,太后为了皇宗子,天然是甚么体例都肯一试的。”
楚窈闻言,点了点头,“本来那琴宁蜜斯进宫来,我还说是他们家里头就有些设法,如此看来,该当是当时不好驳了太后的面子,不得不叫她进宫来罢了。幸亏刚才顺手帮了那琴宁蜜斯一把,若不然,只怕另有得磨,”楚窈顿了顿,又道,“那琴宁蜜斯倒是个聪明人,若不进宫也是好的。”对她对我们都好。最后这句楚窈天然是没说出来的,但其间含义,楚窈明白,赵怡也明白。
赵怡如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些事情不能经你我的手去办,只悄悄惹人透了动静给那筠妃,我们且等着就是了。”
“不过是多与她们相处了些时候,于她们脾气掌控上头,天然更体味些罢了,若真当真算计起来,我却不能如你这般布局的,不过靠些傍门左道罢了,”楚窈不肯居功,只想着等事情成了才好说呢,毕竟未曾灰尘落定,也说不准不是。
“啊呀,这可不巧了,”楚窈用心做出了些难堪的姿势来,迟疑半晌,方道,“琴宁蜜斯说是和她家的老祖宗一同家去哩。这位宫人如果再快上一步半步的,也能赶上她了,”楚窈又道,“娘娘欢乐琴宁蜜斯,原是她的福分,不想本日竟是我等美意办了错事,原是顾恤琴宁蜜斯帮衬我这很多日子,便允了她本日和她家老祖宗一道家去,不必清算后事……可惜娘娘这一番苦心,竟要白费了。”
那一品夫人看得比太后通透,不说太后本来如何如何受宠,但只说现在与夏云景没很多少情分,便不能按着太后的情意胡来。琴宁蜜斯但是她们家这一辈最优良最高贵的女儿了,何不去寻个稳妥的盟友,总比天子后宫要好很多了,只要不犯灭九族的大错,划一身份的世家夫人,能给家属带来的好处弘远于不受宠的妃子或是受宠没几年就没了的‘宠妃’。是以,这一品夫人打从太子出了事,就没想过要在皇家找孙半子,如此看来,这位一品夫人也是个怪杰了。
那老宫人迟了一步,叫琴宁蜜斯走脱了,内心担忧归去不好交差,便也没再同赵怡楚窈两个多说,只是借口先归去奉侍太后,便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