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天然是记得的,”楚窈想了想,“莫不是姐姐你这一去就是为了他?”
“姐姐,”楚窈见赵怡情感不对,便有些担忧。
“我看你长得眼熟,像是在那里见过似的,”楚风当真回道。
等易娘出去,车里就只剩了赵怡楚窈两个,炭火烧的旺旺的,也没有一丝炊火气,马车的帘子很厚,便是走起来也不会叫风吹着。
楚窈顺手折了两枝红梅捧在手里,身上落了些雪,稍化了些,又把那皮靴子在雪里很跺了两回,便像是在这园里玩了多久似的。
“那可不,”楚窈眨了眨眼睛,“我活了十三年,一向都在南地呢。”
“紫烟,我们救他可不是为了挟恩图报的,”赵怡看了眼楚窈身边的易娘。
赵怡拍了拍楚窈的手,“在这世上,我本能信的,只要他与紫烟,现在能添上一个你,已是幸事。”
“不必明日,本日便可,我替你一梳梳到头,二梳梳到白发齐眉,”赵怡把楚窈揽进怀里,“这都过了多少日子,你还是如许小小的一个,可真叫我内心难受。”
赵怡筹措着派人将卫地的贡献跟着钦差一同送归去,又把各府的犒赏安排了,这才算得了几日余暇,赵怡便请了楚窈一块儿去城外热泉庄子去。恰好过几日封笔,夏云景能得空来接她们归去,并不担搁过年的事情。
楚窈会心,“我有套兔毛的衣裳,也不晓得放哪儿了,易娘你去给我找来,我明日要穿的。”
遇见楚风时候,易娘正拿动手炉在后边儿追着楚窈跑,“姐儿,且慢些。”
赵怡和楚窈在庄子上换了衣服用了晚餐,才见紫烟来回话,“夫人,楚姐儿,那人醒了,他自称叫楚风,是黎国人,因获咎了权贵遭人追杀,只他总一番冷脸,该说的半点不肯说,也不像旁人有个要报恩的意义,也忒没知己。”
“说你胡涂,你倒还机警起来,看来今后是再不能夸你的,”赵怡拨了拨手炉里的香灰,才拿帕子把手擦了,将手炉搁在一旁,“你可记得当年卫帝部下第一谋臣楚风?”
“是我贪玩儿,在院里堆了个雪人,便叫手炉忘了,闻声姐姐你来了,那里还顾得上,易娘可劲儿在背面追我呢,”楚窈捧了一会儿,才觉到手没那么凉了,“早就想问姐姐,如何这会儿往庄子上去,便是庄子上有热泉,一来一回也得花两日工夫,那里能得甚么兴趣,莫不是有旁的事情?”
易娘话音刚落,楚窈便撞到了楚风身上,被楚风接住。楚窈从楚风怀里站好,却先瞥见了跟在背面的紫烟,楚窈喘着气,“紫烟姐姐如何不在赵姐姐身边,”然后才像发明了楚风似的,仰着脖子看楚风,“你就是前个儿姐姐在路上捡的人么,长如许高,看着可真难受。”
紫烟有些担忧的看着楚窈,又悄悄抬眼看向楚风,哪晓得,他竟在笑。
楚窈一惊,刚才与赵怡说了那样大不道的话,又指名道姓,岂不是全叫那车夫听了去,“姐姐……”
楚窈正要告饶,马车就停了,楚窈闻声外头那车夫隔着帘子低声道,“姐儿,前头有人倒在地上,想来便是了。”
楚窈穿戴银红撒花袄,外头罩着赵怡给的野鸭裘大氅,裹得一身圆滚滚的上了赵怡的马车,车上烧着火盆儿,赵怡就帮楚窈解了大氅挂在架子上,又对易娘道,“紫烟在背面那车上坐着,你自去寻她说话吧,等下了车再过来服侍。”
赵怡摆了摆手,撩开帘子看了一眼,“恰是他,你叫人把他抬到背面紫烟车上去,叫她两个先顾问着,”那人承诺一声便去了,赵怡才解释道,“他是我父亲身小为我养的死士,断不会叛变我的,上辈子若不是将他放到文渊身边,又如何会叫夏云景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