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怡见状俄然笑了,“娘子可听过温水煮青蛙的故事?”
赵怡放下茶盏,如有所思的坐到楚窈身边,“这鱼被人养的久了,一应吃食俱都是人给的,又没得争抢,也不必谨慎天敌捕杀,天然也就懒惰下来了,偶有行动,也像是与人玩耍,并没得甚么。”
松快了一日,第二日一大早,楚窈便被请到了赵怡处,一主外务,一管内账,倒也相得益彰,叫夏云景非常对劲。这一回,直忙到了夏云景即位以后,大封完后宫,才算是上了正轨,有了安息的时候。
“提及琴,这……”赵怡正要说京里有个琴宁蜜斯,琴技不错,转眼又想到这琴宁蜜斯与太后的干系,便有些了然,与楚窈对了个口型,肯定了内心的设法,便持续道,“这宫里也有很多好的,等过些日子,遣人去取了来,我们再一同观赏,也就是了。”
虽说是分歧路,但来仪宫与凤仪宫隔了一个大湖,遥遥相望。湖中有一岛,岛上有亭台水榭,可从假山回廊畴昔,也可乘小舟走水路而去。春秋夏季,湖上常会满盈起大雾,将这相隔的两座宫殿衬得影影绰绰的,如同瑶池。这景象非论见几次,都足以叫人赞叹不已。
现在赵怡楚窈正乘着划子,在湖上赏着小荷新叶,恰逢这日时候尚早,湖上雾气未散,约莫有些凉意,楚窈不由拢了拢临行前易娘递过来的披风,回顾望了望税务中的来仪宫,又不由看向凤仪宫,两比拟较,方对赵怡道,“都说自古皇后和宠妃是朋友,这从不走同一条道儿就是明证。可恰好要把宫殿修得隔湖相望,都是普通景色,也不晓得是为了甚么。”
现在册封以后,赵怡楚窈两个都已经有了新的住处,赵怡是住在历代皇后所居的凤仪宫,楚窈则是住在历代第一宠妃所住的来仪宫,两宫与帝王所居的紫宸宫间隔相称,但倒是在两条完整分歧的路上,便好似皇后与真爱妃子的天然对峙,不能相容,叫人不由好笑。
淑德惠庄四妃在八妃封号中为前四位,且一贯是有身份的贵女方能居之,再往上,能做到贵妃、乃至是皇后的备选。而元妃,则是孤身的豪门妃子所能做到的顶级了,其下珍柔静丽四妃也多是豪门或是高门庶女出身。五妃当中,因元妃须得是潜邸时就有的、出身不高侧妃,故而鲜有,豪门便皆以珍妃封号为尊。故而比起意义严峻,究竟上却到处遭到掣肘,说不得甚么时候被推出去当靶子的没有根底的元妃,还是淑妃这个封号更合情意些,
“然也,”楚窈鼓掌道,“皇后大多无宠,宠妃大多想做皇后,这能做到更密切的,约莫也只你我两个了。”
“天然,”楚窈道,“有农夫把青蛙放到滚烫的热水里头煮,青蛙却一下便跳出了锅,得以逃生,但如果从冷水开端煮,初时那青蛙还能畅快的在水里头游,而后比及水温渐起,青蛙感觉不对时,却已经有力再逃生了,”楚窈静了静,道,“谁被你盯上了?还要用温水煮青蛙如许的体例。”
“可这久而久之,也就只能如此,被当作抚玩的鱼儿,便是有一日,被人抓了去,只怕也蹦跶不起甚么水花了,”楚窈说这话时,脸上神采倒有些遗憾,驯养后的植物,总没有野惯了的来的有灵性,“若能寻了它的天敌来养,有了威胁,方才气活泼起来呢,只可惜,这是宫里头,这些鱼儿,倒也是可贵不消考虑的欢愉了,想来也是不错的,”楚窈语罢转头,瞥见赵怡脸上神采,本要再出口的话,也咽了下去,只冷静地坐在一旁,极力不去打搅赵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