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揪起来的心蓦地放松了,既然他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我也不必再苦苦坦白,我满不在乎的盯着他,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
我想问他,如果月妖不是幽林石妖,他会不会放过我们?我又想起了我的族人,他们都是因为我才落了个魂飞魄散的了局,可事到现在,我却还对我们的仇敌念念不忘,重生的这一万多年里,除了当初在师父怀里我听任本身痛哭了一场,以后我再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但是此时,我捂住眼睛,却捂不住大片大片涌出来的水泽。
悄悄抚着床榻,当年我就是将渝衡放在这个处所的,雪狼承诺我会一向守着他,但是这一千多年来,我寻遍了四海七山都再也找不到他的丝许陈迹,别的月妖就散魂飞魄散,有了引灵珠,也都能集魂汇魄,可唯独他的灵魂,至今未见。
我与他相距不过半步的间隔,他死死拽住我的手,我挣了半晌都没摆脱,反而被他扯近了几分,现在身在的这个处所,本身就不是平常的处所,我亦没有表情与他胶葛,是以被他扯近的阿谁刹间,我已是毫不客气的朝他挥了挥袖子,晓得他是战神,我亦不吝用了三成灵力。
很久,约莫是眼泪流干了,眼眶生疼,我吸了吸鼻子,摸了摸袖袋里的帕子,但是摸了半天都没摸到,然后才想起来,刚才我已经拿了帕子去擦拭石桌和石凳了,无法,我只好随便用袖子抹了抹,然后这才从床榻上跳下来。
我想,如此也好。
我心头一跳,手狠狠的握成拳,他似感喟了一声,道:“我终是明白了,为何你那般讨厌我,你应当恨我的。”
可惜燃烧幽林山谷的地火千年不灭,早就毁去了统统的陈迹。
他嘴唇动了动,顿了好久,才慢声道:“斯龀说,当年是我寻觅了月妖避居的处所,将月妖合族诛灭。”
北渊山位于九重天的正东方,日出之地,因当年盘古大神开天劈地,一半的灵力散在四海七山的荒漠之上,另一半的灵力被他封印在北渊山,是以北渊山一向是神族禁地中的禁地,没有天君的旨意,连天后都不得随便靠近这方仙气满盈之地。
一万三千年后,我单独一人坐在黑漆漆的山洞里,再一次痛哭,我分不清此时的眼泪是为本身无辜被灭的一千多族人,还是为青极当年孤负我的那一番情伤,但是我晓得,这辈子我都必定要背负数不清的罪孽了,如果我的族人不能重生,我想我将生生世世背负这段罪孽,并且长生永久不得超脱。
“以身相许,好不好呀!”耳边模糊有声音传来,我笑了笑,当年的我真何其的天真。
我神态腐败时记得的最后一个片段,便是青极抱着我,从洞口阔步踏出洞外。
我曾思疑他并没有死去,固然当年他确切是因为被震碎了内丹,灵力干枯而死。收了夜明珠,立即堕入一片黑暗中,倒是让我放心的处所,抱膝坐在床榻上,侧首望着洞口,不晓得如何,胸口一阵痛过一阵,我紧紧攒着胸口的衣衫,死死的按住,实在我想问一问青极,当年我那般对他,他为何还要灭了我的族,我想问问他,是不是因为他晓得月妖是幽林石妖,以是才灭了我的族的。
我下了祥云,用灵力将石桌石凳重新摆好,取出帕仔细心的擦拭洁净,三千年前,我刚修出人形,曾央亦煌带我返来了一次,我记得当时本身一滴眼泪也没有流,只是在谷口摆上了几柱香,又狠狠抽了本身几个耳光,厥后得知能够重生族人,我又返来了一次,那次是拿着榣华山的引灵珠,来这里搜索族人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