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着我,渐渐走着,步步踩在月光流璇的空中,仿佛走在一条漫无绝顶的月光隧道里。
药仙皱着眉头,捋了捋髯毛,思忖道:“女人为妖,吸食人魄,体内翻滚妖气人气倒还好说。主则是女人体内流淌的仙血正气,实不平常。依老夫鄙意,应是女人重伤后,有缘得仙家度过大量仙气救治,还将仙血供你饮用而至。”
“不,我想一向陪着娘,直到她醒过来。”
终究忍不住,整颗脑袋省劲儿地耷拉倚靠在他后背上,熟睡着了。
我惊得回过神,看到黑龙曜神采乌青,拳头攥得滋滋响,像是禁止忍耐了极久。
绝魈魔宫内,我困乏熟睡在黑龙曜寝殿床榻上。
我神采猛地刷白,情急抓住药仙广大的布袍袖子,催促道:“因为甚么,你说啊。”
模糊约约,仿佛某个半晌,他曾停下脚步,眺望天涯闪动的星斗,呢喃自言自语。
真是跳进瑶池也洗不清了…
“既然困了,那他日再说,就饶那家伙多活一日。”
“药仙!”
“娘,醒醒,菀儿来了。”我难过走近,摸着娘的脸颊,轻声唤了唤。
离地三丈的高处,我举头望向火线黢黑的山谷深处,屋窗光影曳动,模糊可见零散灯火。
“曜哥哥,你睡没?”
舌尖再度回味起那股庞大难喻的滋味。
“女人,你脉象极虚,应是遭人毁掉修为废断筋脉而至。但是你的体内血气异乎平常,仙妖人气稠浊,真是千古难见。”
药仙悠悠闲逛手中葵扇,点头道:“虚不受补时,不宜此物。何况就算你娘醒过来,这内丹也派不上用处。因为……”
当氛围里弥散着浓浓草药味时,黑龙曜带我落在一间古朴整齐的茅草屋前。
沉寂狭长的山涧小径上,晚风轻拂,暮色浮云渺渺遮住半阙虎魄色新月,洒下一地素素碎碎的月华。
三界循环,宿世纠葛。
“曜哥哥,对不起,打搅你歇息了。你晓得的,我眼睛看不见,分不明净日黑夜,我是传闻你从内里返来了,就想来找你。但是来了几次殿里,你都没在。”
“你、如何了?”我正惊奇黑龙曜情感的变更。
我微微皱眉,与黑龙曜保持安然间隔,暗生防备:“到底还要走多久,你是不是在骗我?”
语毕,黑龙曜轻手揽住我的腰,腾空飞起,带我敏捷地穿越在月下密林中。
应着黑龙曜的呼唤,一名银发长须的白叟,手摇着一柄草编葵扇,缓缓走出夜色隐没的深院。
奇特的是。
皎白月光久照着山涧二人,对峙亘古弗如万年。
想起黑龙曜寝殿壁吊颈挂的小仙女画像,的确与我几近一模一样。
我湿红眼眶,焦心回过甚扣问药仙:“我娘如何了,她甚么时候能醒?”
我腿顿时软了软。
黑龙曜和顺替我一缕缕捋顺被风拂乱的长发,还是半分不成松弛地将我监禁在他霸道的怀里。
“那我把修为妖丹还给娘,可否让她好得快些。”我心急诘问。
黑龙曜的重视力公然被完整转移,另体贴道:“小仙女,药仙的屋子不便住人,随我回魔殿歇息吧。”
“嗯、曜哥哥,你房间里另有别的女人在么?”
我曾一勺一勺喝下的,是舜璟用仙血熬制的药。
药仙摇着扇子道:“女人体虚不宜熬夜。你娘尚需几日才会醒转来,倘若女人身子不济,熬守后晕个几日,恐又要急坏你娘的身子。还是好生归去安息吧。”
他的眼神冷得咄咄逼人,极其怒愠的神情道:“小仙女!奉告我谁伤的你?我去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