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涧底风景幽绝,尤如瑶池,楚天秋却偶然观赞,牵挂苏卿的存亡安危,双目不断地搜索着她的踪迹。先是找遍了乱石堆,没有一丝踪迹。后向四周扩大开去,不管是劈面那片乱树林,还是右面那片深水漂,楚天秋打遍了全部涧底,竟是活不见死不见尸。
楚天秋兀自不断念,又奋力下洇了一丈多深,只觉阻力奇大,再难下潜。同时胸闷如胀,心知再不上潜,怕也要憋在潭水里了。
只见四周俱是灵峰峭崖,中间围着一大片高山,甚是宽广。前面便是本身下来的陡崖峭壁;左面山崖上一道飞瀑从天而降,飞珠溅玉,轰轰作响,落地后汇成一条清溪,从身前蜿蜒流过。待流到右面崖下,汇成一片亩许周遭的水潭,碧盈盈的,深不成测。
楚天秋既上不得树,又抓不住那灵猿,一时候,一人一猿,一树上一树下而相峙起来了。
楚天秋昂首望去,崖顶云雾环绕,底子看不清上面景象,本身能从这般高的崖上安然无恙地下来,当真九死平生,如觉作梦普通,犹不足悸,先呆怔了一会儿,后又欣喜万分,随即想道:“这崖足稀有百丈高低,卿妹从上面跌落下来,怕是万偶然理!”想罢,四下打量着四周景象。
那灵猿见来石落空,更欢畅的鼓掌欢笑不已。
楚天秋往前走,边走边想道:“下到涧底后,不但没寻到卿妹的尸身,反倒丧失了本身的衣裤,真是可恼可气。”饶他平时多机警,此时也束手无策。
楚天秋安身之处距空中另有五六十丈高,运息提气,相准落脚地,内心不免有些惊骇,遂闭目往下一跳,只觉气味充盈,身轻如叶,缓缓地往下落。转刹时脚结壮地,稳稳站住身形,竟安然无恙。
阳光下射,直照在楚天秋的身上,暖融融的。垂垂的血液镇静,寒意顿去,休力规复。
楚天秋气不成奈,遂从地下拾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相准了朝那灵猿奋力投去。那灵猿见机甚快,悄悄将身一纵,便轻巧避过来石。石头飞去,只打落几片树叶。
如此这般,楚天秋上高低下十数次,始终没法下潜到更深处,可加到不了潭底。潭水又冰又凉,耗力甚巨,直累得他精疲力歇,才得绝望放弃。
这时却见那人影忽又在树冠中现出身来,似向楚天秋在招手。两下相距不远,楚天秋看得逼真,只见那人毛头毛脸,身上所穿的青衣青裤,恰是本身的衣裤。
楚天秋兀自不甘,连投出数十块石头,竟无一打中。到得最后,那灵猿胆量越大,偶有一次竟将来石接住,反手又向楚天秋打来。饶是楚天秋见机躲闪的快,要不然还真被灵猿打中了。如此一来,反而吓得楚天秋不敢再投石相击了。
楚天秋憋着一口气,忍着砭骨的冰水,奋力往下洇游。一边往下洇,一边睁目四瞧。天光透入潭中,上面二三丈深处潭水清澈,周身风景清楚可见。只见潭中游鱼来往,有大有小,竟是不怕人,悠游得意。
正走间,忽听得一声吱叫,就见前面杂树林中似有人影一闪,其疾如电,射向树林中那棵高大的檀树冠中,便一隐而没。
楚天秋停在树下抬头看去,离得越近,看得更加逼真。本来树上那是人,倒是一只近似人的灵猿,火眼金睛,阔口微张,似哭似笑。
只见那灵猿身高有五六尺,与楚天秋个头不相高低,浑身金色长毛,长臂长腿,穿戴楚天秋那身衣服,裹住那条长尾巴,显得不伦不类。竟惹得楚天秋忍俊不由,笑得前仰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