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气从地底如波浪普通,一波一波涌来,寒气逐步减轻,呵气成冰,到最后,几近便连氛围都给冻凝了似的。
黑暗中,楚天秋双眼垂垂适应,透过面前那层坚冰,模糊能看清四下景象,乃至洞壁坚冰大要所出现的暗光都能看到。此等显象,楚天秋并不觉得是本身目力长进,还觉得是面前所结那层坚冰的原故。
随又想到当幽火亮起时,楚天秋曾打量过四下景象,这里似是个冰洞,周遭不大,不过数丈,四壁俱是又坚又硬的万年玄冰,经年寒气侵袭,浑圆一体,无门无户,竟不知那沈香亭如何来去的。
“这玄阴寒气的滋味如何?你还经受得住吧?”沈香亭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这时面前忽地一亮,那幽火再次在空中亮起,沈香亭倏忽而来,形如鬼怪普通,再次呈现在楚天秋的面前。那幽火映得沈香亭须眉皆绿,更有股说不出的诡异。
楚天秋嘴给坚冰冻住,不能开口,透过面前那层晶莹剔透的坚冰,看到沈香亭满脸的惊奇神采,内心甚觉纳罕,想道:“魔教主欲使我屈降,只用寒气折磨我,却不使我冻死。而看沈香亭的模样,好似我活着,倒很出他的料想以外。”随即了然,又想道:“沈香亭杀我之心久矣,当想恨不得我死了的好。”
这半夜寒潮虽较中午寒潮短长,身上所受痛苦折磨更甚,但楚天秋感受那痛苦消逝甚快,精力反也更加畅旺。身外虽给坚冰冻住,心头始终有股冰冰冷的感受,活泼还是,只要心脉不给冻断,人便死不了。
“咦!你竟然还没冻死?真是奇哉怪也!”沈香亭俯下身去,看到从那冰孔里喷出的丝丝白气,甚觉惊奇。
寒气渐减的时候,地下忽又轰地一声响动,便觉那寒气重又减轻,竟比之前更甚。楚天秋身外已给坚冰冻了个健壮,泛体冰冷,手脚都已冻僵,认识反更加清楚,心想:“寒气这般重,便是大罗神仙也难经受,怎我竟还未给冻死?”同时跟着一波一波寒气不竭地袭来,楚天秋身上兀自尤如万刃攒身,痛苦不堪。想运功抵消痛苦,无法被邪法禁制,提不起一丝力量。
因先前楚天秋那一觉已然睡足,此时精力渐旺,竟无睡意,黑暗中不知时候过了多长,突听身下又传来异响,楚天秋心道:“当是子午寒潮又来了!”<
楚天秋渐感觉心头那股冰冷感受渐渐向外分散,先是腑肺,然后又扩大到四肢,那股冰冰冷之气所过之处,本以冻僵的身躯四肢竟垂垂化解,唯有身外那层坚冰受洞中寒气凝冻,不成化去罢了。
楚天秋认识更加清楚,心想道:“听沈香亭说,这寒潮如此地底阴寒之气,发作时不管人畜还是神仙之体都万难经受。我已然接受了两次寒潮发作,固然此次半夜寒潮较前次中午寒潮更加短长,浑身都给冻僵,却为何没给冻死?莫不是那寒潮策动时已受了对方邪法的引制,用心不将我冻死,要我受这痛苦不成?”
想了一会儿,也无眉目,干脆不再去想。冰洞中一片乌黑,四下更是死普通的沉寂,楚天秋心想:“我受了沈香亭的暗害,身陷囹圄,却不知柳女人现在环境如何?”随即又想道:“沈香亭人虽奸恶,但对柳如烟女人倒还似真意,当不会难堪她的。”
楚天秋所躺之处,身下便是那万年玄冰,又当玄阴寒气策动的关隘,首当其冲,浑身已被冻僵,但认识却更加清楚。那玄阴寒气从地底传来,透过身材,又冷又冻的同时,竟还如万箭穿身普通苦不堪言。跟着那地底寒气一波一波地传来,楚天秋身材所受的痛苦也一阵重似一阵,忽而身如分裂,忽而又如万刃齐攒,痛磨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