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雨村点头浅笑,贾政这么说,真端的成心机了。
他自认学富五车,也不敢说碾压贾政。贾政是老牌举人,儒家修为能够差些,但是论起读书数量、对诗词的观点,他也不敢拿大。
贾政让一众小辈免礼,也不让椅子上来,让他们就如许站着。他先看宝玉,再看贾兰,随后瞥见贾环。前面也不看了,只说懂规矩、守恭谨,有个国公府的模样,就和贾雨村笑谈。
没有六合异象,但是看他神态,也是个对劲的。
中间传来冷哼,转头一看,贾环冷着张脸看他,仿佛生了他的气。他吓了一跳,问道:“环叔,兰儿惹您活力了?”
他贾蓉就喜斗鸡遛狗,要说别的,那也只要调戏丫环女人了,不在乎这个。贾蓉不自发看向雍容元春,眼皮子一抖,偷摸瞧了宝玉一眼,赶紧低头。
那边贾政虎了脸,风俗性的要呵叱一句,让宝玉跪下,可此时宝玉一双黑亮的眼睛看过来,比以往懵懂的眸子多了几分含蓄内敛,让他想起《忆秦娥》。咳嗽了一声,把‘孽子’、‘跪下’两个词语噎了归去。
如果有,妥妥的是把他往绝壁里推。
贾代儒取出一张代价80两银子的十扣纸,又深深的看了宝玉一眼,道:“要说小老儿别的胡涂,这点可不胡涂。老爷您得了宝二爷的好,总不能全都拿去,小老儿为府上矜矜业业八十九年,机遇么,总该有那么一点。”
贾政是身在山中多迷雾,他在局里,看不出贾环所思所写,但是宝玉看清楚了,也晓得那种痛。
美女那忍负东昏?
贾环看宝玉还没动笔,贾兰也跟着不动,眉眼带笑,啪的一声,搁笔入架。
他撇开嫩黄尖儿的茶叶,吹口气,笑道:“愚兄请贤弟来,一是给小辈们做个评比,谁个学问高,谁个诗才广。二是为兄见地陋劣,怕被这些个恶劣小辈顶掉了台。唯独你贾雨村贾三甲,那是谁也质疑不得。”
这是讨要宝玉的诗词了,不说必须有,只是如果此次幸运有了,但愿给他。
说着,看向宝玉手边的十扣纸、素银毫,脸上很有羡慕。
贾政笑道:“老夫子,我胡涂了,如何你也胡涂了?”
他点头谦道:“存周兄过誉了。”贾政字存周。
何况……贾蓉内心不是滋味了,我们的老祖宗,最是方向宝玉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