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生可有不战而屈人之兵之法?”仍然有人不肯意断念。
渔舟登台后,含笑着朝四方行了一礼,并未自报家门或者自报师出何人,不慌不忙地研磨好墨汁,拿起狼毫在身后的木板抬手写下了“非战”二字,一挥而就,龙飞凤舞,很有静若盘石,动若脱兔之风。
这话有点儿刁钻了,若渔舟应不好,立即便会有人出来指责她沽名钓誉,心中无家国,枉读圣贤书之类的。
“课讲得好与否,与年纪无关,与身家背景无关,以是不提也罢。”渔舟浅笑道,“多年游历四方,对‘非战’二字有所感悟,本日便与诸位切磋一番。话说道不辩不清,理不辩不明,我与诸位年纪相仿,乃至还小上几岁,本日诸位尽管畅所欲言,直抒胸臆。若我有说得不对之处,固然来辩,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各司其职,读书的用心读书,打铁的当真打铁,仕进的好好仕进,杀敌的冒死杀敌。每人都做好本身该做的事情,一心一意地去做,数十年后国富民强、兵强马壮,天然四海咸服,八方来朝。”渔舟淡淡隧道,“就像修齐治平普通,先修身,然后齐家,再然后治国,最后平天下。如此循序渐进,一步一个足迹。倘若修身都没修好,又何谈治平天下?”
那人满脸惭愧,低头不语。
“课业太少了。”宣竹淡淡隧道。
渔舟望着那位肥胖的墨客,轻笑道:“兄台勇气可嘉,鄙人佩服。固然军中喜好身强体壮的年青人,倒是也不好孤负了兄台的一腔热血。萧关远在千里以外,沿途不知有多少艰巨险阻。我给个建议,兄台以及向兄台普通一心杀敌的‘有识之士’也不必跋山渡水、舍近求远地奔赴疆场,能够先去兵部试炼。与兵士们同吃同住,同业同止。诸位可晓得,燕京的兵可比边关的兵舒畅很多,起码不消‘半夜造饭,四更行军,五更兵戈’,也不消担忧哪天半夜醒来俄然就缺胳膊少腿了,更不消担忧媳妇儿哪天就守寡了。如果能熬过三个月,便可前去萧关。如果到时候路资不敷,国子监应当不介怀筹集筹集吧,祭酒大人?”
说罢,手一挥,式薇与步蘅捧着《江山如画》登台,翻开卷轴,雪色中孤城寂静,刀戟七零八落,尸身横七竖八,木然的百姓若行尸走肉,漫天的赤色几欲倾泻而出,透出无尽的绝望、苦楚和死寂,无尽的肃杀与悲哀。
“此话怎讲?”她还是初次听夫君如此盛赞一人,还是闺阁女子。
“这才是真正的疆场,马革裹尸的疆场,尸横遍野的疆场。诸位可都是将来的国之栋梁,如果仰仗着一时的墨客意气,一腔的报国热血,一无所知地参军,白白非命马下,实在是不值得。并且,疆场之上,并不是人多就能胜。边关需求的是英勇恐惧的兵士,视死如归,不怕捐躯,不怕流血。”渔舟敛去笑容,正色说道,“当然诸位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体贴,非常值得赞美。但是,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诸位挑选的不是上策伐谋,也不是中策伐交,而是下策攻城,实在是有几分不智。”
时候已到,渔舟双手作揖,玉扇轻摇,飘但是下。
祭酒大人无法,只能坐如针毡地静观其变。
“那依先生之言,百无一用是墨客?”有人问道。
姗姗来迟的祭酒大人发明登台的是一名年青的姣美后生,太傅大人正四平八稳地端坐鄙人方,不由挤到太傅大人身边,焦心肠低声问道:“大人,这是如何了?台上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