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恰是北冥剑派护法鸿忘大仙。他接到独秋大师的千里传音,迟迟不归,这一日凌晨终究携着混元银斗赶了返来。他进了护山结界,刚飞在天空,就见一团庞大的气旋袭来,来势澎湃,毫不是山中人所能收回,便是李掌门和独秋大师,也远远没这份法力。不由得大怒,觉得妖精闯过护山结界,都跑到山中来了,当即擎出混元银斗要收妖。
鸿忘大仙道:“我晓得,我都降了一大把了!”眸子还是盯着惊澈,竟然靠近去瞧他的脸,又伸手一扯,拉住水鳞儿手腕道:“小娃娃,你也来看看,这小子古怪,凡人妖怪都得被我这混元银斗收了灵魂,他方才如何不避不闪,一点儿事都没有?奇特!奇特!”
他胸中暗潮翻涌,昨日听了水鳞儿的话,想到妖族对他紧追不舍。这都罢了,却听她阐发洛儿已然凶多吉少。那一日所见多数是假,焦心痛苦便如五内俱焚。但他给北冥山惹来大难,不能一走了之,让山中上万凡人因他无辜遭难。且孤身一人再闯龙绡宫,也是凶恶,这才耐着性子在此等待金甲狻猊带天兵来援。只要北冥山出险,他当即带着天兵去和妖族大干一场,一起杀去龙绡宫,看看是不是妖族好大的本事,竟将洛儿一族都敢侵犯伤害?
水鳞儿脸上突然一红,不好说甚么,取出帕子,将铁奇包了,支出怀中。一昂首就见惊澈起家要走,赶快问道:“你这就走么?我另有一件事想奉求你!”
水鳞儿惊奇道:“你不回天庭做甚么……还要去东海龙绡宫么?”目睹惊澈不肯再多言,却由不得担忧,又说道:“你寒毒未愈。东海龙绡宫能够已经被妖族占有,你无妨回天庭,禀报天帝和你大哥,从长计议……”
水鳞儿心中焦心,也顾不得他的冷酷,取出一方锦帕,冲上前说道:“不是甚么难事,你回了天庭。帮我把这个带给嫦娥仙子,就说这小我在北冥山夕照峰,好么?”
惊澈冷冷道:“好好收起来吧,他不会喜好被人吃豆腐。”
她方才认出那灰衫老者,正要喊出来,惊见那一团银光,吓得仓猝俯身躲藏,俄然身子一轻,似被一股温和的大力卷起,轻飘飘飞起,连同沈可心几个小丫头,送做一堆,一同飞进厨房,滚落在灶间。
惊澈闻言,又不耐地瞟了她一眼,回身就走,水鳞儿又追上去道:“你……你……只是帮手传个话带个信能够么?”
水鳞儿一听,仓猝红着脸将头摇得拨浪鼓普通,说道:“这个不算!”
惊澈被他盯得直起鸡皮疙瘩,退后几步,道:“太师叔祖,我不是凡人,也不是妖怪!”
思及此,气愤焦灼喷薄而出,一掌击在山峦雾海中,茫茫寒雾突然卷成一个气旋,纠起无边无边的浓雾,咔玆兹扫起山间树干上的冰凌,会聚成一个庞大的旋涡,在蜿蜒起伏的峰峦间囊括。
铁奇抬头望向水鳞儿,在她脸上打量一番,似有些不悦隧道:“是!仆人!”蓦地翻转,再次化为小铁人,落在桌上。
水鳞儿举目一望,只见一个灰衫老者,须发皆白,童颜红润,飞荡在庞大的气旋上,袍袖飘飘,自高空飘落,手中高举一个斗大的玄色法器,一团银光就朝下方罩来。
鸿忘大仙兀自拿着混元银斗,摆布打量一下,又骨碌碌转着眸子子在惊澈身上上高低下打量,听着水鳞儿打号召,头也不回道:“小娃娃,你好啊,你还好端端活着呢?哦,对,我走了也没三年五载那么长!”
惊澈眸光更是冷冽。道:“你那日说的有事理,她不会对我如许狠心!必然事出有因。我就是要去看看她究竟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