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门纳头就拜,“太师叔,弟子有罪,他们不识太师叔庐山真脸孔,把太师叔当作蜈蚣精了!当真该死!”
过未几久,满山弟子都晓得蜈蚣精被俘,正送往流光亭,给掌门人发落,遂都往流光亭来。
她是南海边的一个小渔女,生来从未打仗过神仙神通的,最多是爷爷会占卜,但她长到十五岁,爷爷也没跟她讲过这么些故事呀,何故她见到甚么,自但是然就晓得甚么?见到北冥山,脑中就有一幅舆图冒出来;见到鸿忘大仙,就有关于他的故事浮起来,仿佛在那里看过很多笔墨,一旦记起,就非常清楚。
独秋大师也跟着跪下拜倒:“弟子拜见师叔祖!”
水鳞儿见他神情凶暴,怯怯道:“我也没见过你,只是我脑中仿佛记得你的事,你面孔窜改太大,方才我没认出来,但他们都叫你护法大仙,你这一手灰飞烟灭的神通又好短长,我就想起来了!”
各长老、峰主、掌事大多从未见过鸿忘大仙,有个别见过的,当时年幼,光阴又久,一时之间也没认出来,谁敢想被误作阶下囚的蜈蚣精是本派立派五百年来的护法?这时见李掌门和独秋大师认亲,都吓得神采发白,赶快跪下齐声山呼:“弟子拜见护法大仙!”
鸿忘公子笑够了,直挺挺躺在网中,喝道:“是是!我是蜈蚣精!快走快走,去见你们掌门去!”一面瞥了水鳞儿一眼,心中暗道:“这小娃娃普浅显通,就是个没灵根的凡人,这等好眼力,仿佛看出我的门道来了!”向水鳞儿嘻嘻笑道:“小娃娃别怕!叫他们带我们去!嘿嘿,好玩!好玩!本公子要的就是这结果!”这回笑得又是阴沉邪气,又是不怀美意。
流光亭地处飞来峰山腰,是山南凸出的一处陡峭地带,亭子虽小,四围园地却大,不久就堆积了几百号弟子。
鸿忘大仙一愣,蹲下身来瞪着水鳞儿,“咦!你如何晓得这是灰飞烟灭?小娃娃,你如何熟谙我?我可向来没见过你!”
水鳞儿此时正被捆得非常难受,几番抬眼去瞧龙公子和李家姐妹,但李家姐妹跟着拜伏在地,得空他顾。龙公子悄悄立在亭柱后,世人拜伏,无人重视他,他就瞧瞧那怪老头,又瞧瞧水鳞儿。水鳞儿满觉得他会替本身辩白,申明她的来源,并不是甚么精怪,但是龙公子瞧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场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亭柱背面,惊澈心头一震,眼中闪过惊奇之色,心想:“这个小渔女仿佛晓得很多,她的出身背景仿佛非常蹊跷,她的爷爷为何让她跟着我?他们对我有何所求?莫非她爷爷算出我的来源?”忽一转念,又想:“不成能,想来她爷爷没这般本领!现下我寒毒入体,洛儿下落不明,若她有何不测,就是上穷碧落下鬼域,我也要寻她找她,为她报仇,哪儿顾得上别人的恩仇?”眼中蒙上一阵痛苦,堕入了无边无边的回想当中。
惊澈和水鳞儿心中所想的,只是半晌之间,说来太慢,左不过一个发怔的刹时。
鸿忘大仙嚷道:“胡说胡说!我不会甚么灰飞烟灭!”水鳞儿奇道:“可我瞧着明显是啊!这个灰飞烟灭之法,本来是妙一大师自创的神通,她在九万年前的神魔大战中死了,尸首也没存下,但她的遗物是镇元大仙为她收的,给她做了个衣冠冢,你是镇元大仙的弟子,说不定妙一大师有神通秘笈留下,镇元大仙便都传给你了……”
那两队弟子将水鳞儿和鸿忘公子抬到亭中,丢在地下,带头的弟子禀道:“掌门师尊、师父,各位师伯师叔,弟子等人在山下巡查,发明这蜈蚣精暗藏在山石背面,又跟这个小妖精叽叽咕咕,不知在暗害甚么,弟子等人用捕妖网网住了他们,又用缚妖绳绑了,押送过来,请师尊……”他半跪昂首,说到此处忍不住对劲昂首,当即吓得舌头打卷,将“发落”两个字硬生生噎在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