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中闪出一个女子,纤细窈窕,周身环抱着极轻淡的碧蓝色烟雾,流转不息,似雾似纱。白得透明的肌肤,彷如阳光透射的玉兰花瓣,乌黑如瀑的长发,疏松垂到腰际,卷曲成一圈圈的发浪。一双乌黑的美眸,闪着清澈无辜的光彩。
黄角大仙的外甥殷勤道:“殿下,同我们一起走吧,亭子里避风,不会吹乱了发型!”
话音未落,一阵莺声燕语的惊呼声,“是三皇子三皇子哎!快停下停下停下!”
三皇子明知面前肉身是假,但眼睁睁看着,又闻她魂飞魄散,心中剧痛,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
三皇子唇角一抹清隽的笑,朗声道:“仙子客气!敢问仙子芳名?”
这一笑扑朔迷离,倒置众生,又应得利落,众仙娥惊诧间,玻璃心都咔嚓嚓裂了条缝,齐齐妒忌地瞧着那冒尖的月孛星之女。听闻三皇子夙来亲民,但这等轻浮之请,没想到三皇子也会答允!转而又都懊悔得牙痒痒,只怨本身怯懦痴顽,为何方才就没想到要三皇子的唇印呢?
三皇子乍见,脸上闪过一抹狂喜,急驾祥云挨近去。
三皇子脸上尽是不成置信的欣喜,固执那女子肩膀,盯着她高低瞧遍,急问道:“洛儿,你如何在这儿?你如何晓得我要回天庭?半个月了,我每天傍晚溜下山,到泣珠岛上等你,为甚么你再也不来?要不是顾忌你父王母后,我都要潜入东海,冲到龙绡宫去找你!”
那女子瞧见祥云上的三皇子,几步奔近,一声娇嗔,投入三皇子的怀中,涓滴未受他周身仙障的停滞,嘤嘤泣道:“你要回天庭为何不跟我说一声?我怕再也见不到你,早早到这里来等待,已经等了三天三夜。”语音娇柔,听在耳中说不出得舒畅熨帖。
那少年瞥见众仙,早跃下云朵,笑向南极仙翁和北斗星君等老神仙问好,又向一干小神仙问好。
三皇子衣衫尽被血染,流到脚下,浸红了一大片云彩。寒冰锥刺过的创口,不但不能自行愈合,还会将寒气沁入五脏六腑,仙力不济的,逼不出这寒气,最后只能被冻成一坨冰块,堵塞僵死。
三皇子瞧向那仙娥,却暴露一个规矩的笑来,说道:“好!仙子贵姓?”
仙娥们一涌而上,直扑过来,俄然前头几个哀声娇呼,捂着额头,突然止步,仿似撞墙普通,停在三皇子身前三尺处。
三皇子犹疑,晓得寒冰锥的短长,看到那张捆仙索,网丝幽蓝,是一等的捆仙神器,不晓得妖族竟从那边盗来,便是南极仙翁这等上神,也恐怕难以抵挡,心想:“本日无幸,只好先行设法溜掉,今后查明本相,再跟妖王和这妖女渐渐算账!”
黎山老母语声冷冽,不怒自威。轸水蚓缩了缩肩,自感讲错了。
瑶姬狂笑道:“她早已容毁身亡,连三魂七魄都被遣散了,你想找她,上穷碧落下鬼域,长生永久都是妄图!”
南极仙翁斑白须眉一蹙,说道:“这是些甚么小仙,见了我们也不过来叩拜问候?”
黎山老母银发如雪,皱纹纵横,对轸水蚓一瞪眼,冷哼道:“老身多年不上天庭,小妮子们现在更加没了样,搞出个甚么仙姿榜来!老身只传闻仙家重视神通,炼制仙器,何时也以貌取仙了?此等尘寰恶习,也流入天宫,老身此去,定要诘责天后,常日是如何整肃仙娥们的民风的!”
一座小巧八角亭自火线赶上,在云海中疾飞,亭外一层流光溢彩的光波,是个透明气罩,遮风挡雨。亭中一群年青的小神仙,正挤做一堆,在打花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