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苏春影先一步对着梁氏的背影认当真真地福了个礼:“就不送大婶婶了,多谢大婶婶成全。”
梁氏反而对沈司意怒道:“意哥儿说这话,可不是没知己了?外头的人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是冲着意哥儿你来的!清楚是你招惹了这些人,难不成还是我们沈家的错处了?”
谁也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能处理外头的刘虎。
他声音沉沉:“现在,能够让开了吗?”
女子昂首,期呐呐艾:“奴婢春月,是专门过来服侍二爷的。郡王夫人说二爷夫人不喜奴婢,罚了奴婢在这里跪满一日方能进院,奴婢正在受罚。”
族老的年纪不小,被苏春影这么一说,反而臊红了脸。
苏春影冷冰冰地瞥一眼沈司意:“别急,你该用的药,一点儿都不会少。”
族老当中,有一名也拥戴了梁氏的话:“意哥儿,那刘虎说的事情,到底也失实。既是你招惹的人,该气恼的人是我们才是。你瞧瞧,现在你都将沈家拖累成了甚么模样?”
可一入园子门,她就傻了眼——
既是走到了宗祠听了这话,苏春影自没法当作没听到。
眼看要变天,苏春影脚步仓促地回到了畅意园。
——
苏春影的名字,顺顺利利地被插手了族谱,三位族老也先行拜别。
看族老们也是墙头草,梁氏的确气都不打一处来。
她拂袖,回身要走:“我院子里另有些事,就不陪着你们了。”
他们到底出来和稀泥:“行了行了,不就是有人肇事吗?事情既然处理了,也就别迟误了入族谱的好时候了。”
她背对着苏春影,一身薄弱的简衣,在秋风中冻得身子瑟瑟颤栗。
其他的两位族老如何还能坐得住?
何况这两年谁没传闻沈司意是个混不吝?
苏春影看了一眼沈司意。
这下梁氏不想走也得走了。
苏春影带着沈司意入了祠堂之时,沈司意转头看了一眼往回走的刘虎一行人,而后对苏春影伸手:“甚么好玩意儿,也给我使使?”
沈司意愣了愣,然后点头拜别。
——
对旁人,他都是一副不爱理睬的模样。
临去祠堂前,苏春影还不忘了从随身带着的药囊当中拿出一颗药丸递给刘家老太太:“本日您大哭伤身,归去以后用这东西扑灭熏一熏,起码晚间能睡得好些。”
“你去吧。”
此人说的是谁,族老们的内心也不是没数。
她大声地回应着梁氏:“妾身始终谨小慎微,不敢作威作福,还请大伯母明鉴。”
外头又刮风了,她走出祠堂的时候,迟儿将披风披在了苏春影的肩头。
看苏春影当真地跪在蒲团上,对着沈家祖宗祭拜,沈司意嗤笑不屑:“这是我沈家的祖宗,你反倒是拜得当真?”
畅意园前院的正中石板路上,有一个女子正跪着。
没有了梁氏的掣肘,族老们也不敢招惹沈司意这二世祖。
沈司意的眼神,落在了间隔他们比来的沈家老侯爷的灵位之上:“若祖父和父亲当真保佑,沈家又如何落得本日这地步?我要出去和二皇子喝酒了,你要与我同出祠堂,还是持续留在这里装模作样?”
直至现在,沈司意才上前。
苏春影眸色浅淡,将面前的香扑灭,恭敬地插入香炉当中:“少花些钱,该蹭二皇子的就蹭,他不缺钱。”
苏春影实在向来和顺,这是梁氏头一次见她这般言辞锋利。
现在却拱手对族老们施礼:“诸位长辈方才应当瞧见了,苏氏在遇见这些事情的时候,尚且临危稳定地处理了刘虎那样的人。莫非如许的女子,还不能入我沈家吗?那长辈们也太抉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