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苏庭每日步罡踏斗,书符结印焚化,一日三拜,未曾间断。
在这落越郡的一亩三分地,他已是没有多少顾虑。
一来,对方不想害命,只是让他昏睡罢了。
本来觉得孙家家主也是如此,但细心看来,他三魂七魄全在体内,只是相互离散罢了。
真能施法害人的,必是有了足以施法的道行,戋戋一个少年,会有如许的本领?
“用何首乌切片炖汤,表姐饮下以后,她的身材也仿佛日渐规复。”
他门中乃是北方宗派,有蛊道修行,也有近似于勾人灵魂的邪术……常常是直接勾了灵魂,让人肉身不死,但却再也不能醒来,只作一个活死人。
他看向了孙家家主,略有讶异。
“如果抱病导致的,救他无妨……如果被人所伤,但对方未有勾魂,明显偶然杀人,我救了人去,也不算获咎了此道中人。”
“灵魂离散,但却并非被人勾了魂儿,没有到失魂落魄的境地。”
“灵魂离散?”
现在苏庭倒是处境甚好,毕竟他已能施法,落越郡除松老以外,谁也躲不过他的神通。
一番思考,中年儒生才略微放心。
苏庭笑着应了一声,收了何首乌,收了安排神刀的玉盒,走出房外,便有香味飘来。
“小庭。”
他进境之快,连每日的道行进益,都能够清楚发觉出来。
毕竟灵魂离散,总该会有启事。
或许会有更加高深的手腕,不必勾去三魂七魄,便可施法害人,但那种法门,已经在他这上人的认知范围以外了。
他正待扣问,俄然眉宇一挑,仿佛想起甚么异处。
他只觉体内雷光闪动,指出了一条明路。
这是他所得功法不凡,也是他所获机遇不凡,但也是因为他的修行天赋,实在是属上等之列。
“金玉之水,人形何首乌,都是可贵的机遇,足以让我在二重天的修行,没有后顾之忧,省去了我很多苦修的水磨工夫。”
大管事略微游移,旋即便挥手退下了大夫和侍女,才躬身道:“家主是前几日,得知家中失窃,气急攻心,便昏沉了畴昔。”
参汤等物,之以是能起效,便是因为人参有安灵魂,定精气的功效,加上孙家的人参品阶不低,年份沉淀,才有奇效。
孙家家主卧房当中,一片沉寂。
这般想罢,他看向大管事,说道:“本座与你一张药方,你去抓药,熬药服下,替他养身,待得明日早晨,服药有三五贴了,本座再替他剥削灵魂。”
只不过,眼下看来,孙家家主的灵魂,已是愈发狼藉。
到了这个境地,便是服下千年人参,也不能凝集灵魂,也就起不了多少感化了。
但现在苏庭一日修行,便远胜别人多日。
踏破二重天后,又盗来了人形何首乌。
至于正面争斗,五行甲在手,便是武道大宗师来了,也不必害怕。
他已成阴神,并且晓得魂道,对于凡人灵魂,不乏认知,便能看出这孙家家主的症状,乃是灵魂不凝,离散而至。
中年儒生皱眉道:“少年?”
中年儒生背负双手,目光稍凝,眉宇挑了一挑。
“姐,你厨艺越来越好了。”
孙家大管事欣喜万分,忙是拜倒,叩首道:“多谢先生恩德。”
中年儒生心中略有猜想。
想要问清一些事情,这个管事作为下人,也不晓得甚么,只能救活这孙家家主,扣问一番了。
哪怕那些大门大派的弟子,幼年之时,也不过如此。
大管事心中一惊,不敢提及何首乌,只低声道:“小人不知,只是家主确切是得知家中失窃,才呈现这般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