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大师早已拜别多时,诗妍却仍旧冷静无言地站在本地,但眼眶不知何时却早已潮湿了。现在四下一片沉寂,诗妍再也忍不住,顿时低声哽咽起来,她不敢哭出声来,怕四周的师妹们闻声。随后站起家来,冷静无言地坐在桃花树下的石桌以后,回思昔日各种,将与楚逸飞了解以来的统统经历一一回想了一遍,越想越是难过,不知不觉,东方的天空已然署光初露,她怕被人瞥见,趁天没黑便从速躲回屋中,将房门舒展起来。
天气垂垂亮了起来,阳光从门窗中晖映而入,将房间晖映得暖和而敞亮起来。
诗妍倒是兀自伸直在床角,双手环绕屈膝,双眼微微红肿,仿佛一个受伤难过的小女孩普通。只怕任谁见了,也不想不到常日冷若冰霜的绝尘岛大弟子,竟也会有如此荏弱哀伤的一面吧。
诗妍戴德不尽,深深拜谢而去。刚才她还一向担忧恩师只怕不会同意本身去大悲寺,现在她当真同意,诗妍却又莫名地一阵肉痛,心中浮起一种茫然恍忽之情,仿佛直到这一刻,才算真正下定决计,要跟楚逸飞断交似的――因为之前还能够对峙,但现在已当着师尊之面将话说出口了,誓无再忏悔的余地了。
最苦最痛单相思,无可何如的罢休,在心如死灰以后。
秋月听大师姐声音有异,又迷惑不知究竟了甚么事,但心想既然大师姐不肯多说,问了也是无用,便道:“大师姐,那我就将饭菜放在门口了,你可要记得吃啊。”说着将装有饭菜的篮子放到地上,等了一会儿,不见诗妍答话,心中暗自感喟一声,便道:“那师姐我先走了啊。”
结束一段豪情,放下深爱的那小我,就像是死过一次一样。今后即便天涯相对,也仿佛是阴阳相隔,对方的统统与你再无任何干系。
“笃笃笃。”门外俄然传来了几下悄悄的拍门声,接着一个是女子轻柔的声音:“大师姐,我是秋月,我给你送饭来了。我看你一向没去用饭,便给送过来了。”
一清大师看着她下山而去,眼中却俄然闪现出了莫名的感慨之色,仿佛又想起了深藏心底的悲伤旧事,过了很多,她俄然兀自低声感喟道:“人间多少痴后代,爱到深处难自拔。虽说人间情缘一如空花泡影,实在修仙之路又何尝不是迷茫无期。好梦如果能圆,好景如果能长,谁又甘心形单影只,苦寻长生幻境?”
绝尘岛,玉女峰,诗妍住处。
一清大师微微一笑,轻声道:“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去罢。”
诗妍俄然跪下哀告道:“师尊,现在妖王即将出世,弟子除妖心切,可否将师尊暂免对弟子之惩罚,让弟子去万兽山斩妖除魔,将功折过,一来多少可光扬本门除魔为道之旨,别的亦可聊表弟子绝尘断情之心。”
如此这般伤怀忧思着,本已干枯的眼眶中,又流下了晶莹的泪水。
夜色渐深,诗妍房中的夜光石早主动亮了起来,暖和的桔红色光芒照在她惨白而哀伤的脸上,使她的神采看起来不再那么惨白。
也不知如此这般黯然悲伤了多久,只晓得她脸上的泪水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最后,她仿佛想通了,伸出如玉般的纤手,擦干脸上泪水,从床上起家,到打扮镜前略微理了理有些混乱的发丝,又端水洗了把尽是泪痕的脸,最后悄悄地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本身,仿佛下定了甚么决计般,她脸上的哀伤之色垂垂褪去,重新变回了冷若冰霜的神情,随即毫不游移地回身,出了房间,御箫向玉女峰更高处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