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完――
本来之前他是在未雨绸缪么……
“如何,不肯理我么?”他从后切近了她的玉颈,悄悄蹭了蹭她柔嫩的发丝。这对司马黎而言,称得上是久违的密切了。
司马黎踩着月影走上前,将铜灯放在一边。她顺手将郭嘉的外套拉好,却被他趁机捉停止段,坐在他身侧的软席上。
曹操帐下智囊高才者不堪列举,论资格论官职,郭嘉都是最浅最低的一个。现在他这般冒死,又是偶然间打了同僚们的脸。
司马黎又垂了垂眼睑,揪住了他膝前的衣裳,暗自不语。
“还是不肯理我么?”郭嘉又低了低头,见她还是那副老模样,不由有些挫败。
听闻郭嘉连续三日没来上工,曹操就与荀一并来看望他了。
这夜无星,唯有月挂中天。碧空渐暗,如幕布般的背景中只要那一轮发光体,可惜还稀有抹流云缭绕摆布,郭嘉眯了眯眼,忽觉视野恍惚了些许。
司马黎又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有恃无恐地撒了个弥天大谎。
郭奕被司马黎牵着眨了眨眼,未曾见过家里来了这么多人。他仰脸扭头看了看司马黎,见她与“客人们”道了好,听着为首的父老慢条斯理地说:“郭祭酒确切体内虚寒,思虑过分积劳成疾,需静养些光阴,方能好转……”
“阿黎,那日你道当年长安月下,是我一句无私让你动了心。熟不知我也对那夜长生难忘。”
现下郭嘉只能先拖着,衰弱地对曹操说道:“主公放心,嘉定早日病愈,随公出征……”
“我还觉得是你不肯理我。”她舔了舔枯燥的嘴唇,缓缓开口。
荀昨日才来过一次, 他明天过来瞅了一眼郭嘉的病容,见其与明天无异, 遂把位置腾出来给曹操,本身站到一边去, 也是副垂目沉思的模样。
他们怕是也诊不出甚么以是然来,又得向曹操交差,不约而同地选了个保守计划。
他这话说得准了,司马懿政治生涯的严峻转折,不就是靠着投资了曹丕这支潜力股?
克日来郭嘉勤勤奋恳,起早贪黑, 都被曹操看在眼里,他的气色一天比一天差、倦容一日比一日较着,也是有目共睹的事情。他会俄然病倒,也不敷为奇。
曹操对此毫不粗心,他的细心程度亦是变相证了然他对郭嘉的正视度。
“我与奉孝多年来相互搀扶, 早已风俗了……我唯独担忧他的病。”她轻声说着,又看向床上的人。
“但是阿父才老惹阿母……”郭奕揪着郭嘉的衣衿,话还没说完,就被司马黎揪了起来,眼睁睁地看着好不轻易到手的阿父离他越来越远。
如果郭嘉晓得他在她内心是如许的谨慎眼,怕是气哭了不成。
他又好气又好笑地说着郭嘉:“未免太瞧不上我们了,他还是小孩心性。”
司马黎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后, 余光瞄了一眼郭嘉,他躺在床上听了曹操的问话, 只苦笑了一阵。
两人聊着聊着走到荀府上,司马黎领了郭奕回家,正赶上大夫们从郭嘉房中鱼贯而出。
案几上的清粥煮菜早就凉了下去,可惜他现在喝不了酒,有些孤负了这月色。
“这么玩皮还得了?莫忘了你阿母另有孕在身,别让她费心了,嗯?”郭嘉倚床坐着,身上披了件外氅,抬手捏着郭奕的肉脸。
“还在这里久坐?”司马黎提着一盏铜灯,从屋后走出来,见着郭嘉清减的身影候在夜色里,像是在等她。
她的身材变得更加生硬。
只要能保郭嘉安然,不管过程如何她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