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黎是对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感觉现在如许也好,正合适司马懿的描述――她只要低调地在暗处看着扶月,包管她无恙就好。
司马黎的余光瞥见与她一同前来的婢女已经退下,而扶霜面上也没了涓滴的担忧与焦炙,有礼有节地分开,一点也未曾踌躇。
扶月躺在榻上,神采有些虚白,她额上有些薄汗,想必是忍着剧痛而至。司马黎不动声色地偷瞄了一眼她受伤的小臂,被一层又一层的麻布包裹着,屋子里也满盈着淡淡的草药味。
卞罂给她的那盒东西是胶质的膏体,她拿来在五官上黏了黏,将双眼皮变成痴肥的单眼皮,两眼变小了很多,另有她那天生的猫唇,也一并遮了去。只是如此一来,脸部神采便生硬了很多。
现在,屋子里仅剩下了扶月与吕布。
管事躬身道:“王允王司徒府上的门客前来拜访君侯,说是有司徒的手信要带给君侯。”
到了夜里,扶月地点的院子还是灯火透明,其他婢女之间偷偷相互转述着,说是她被烫伤折磨得痛苦不堪,没法入眠,吕布心中不忍,就在一边陪着她。
这话听得司马黎不自发地皱了皱眉。
她们要做的事很简朴,多数是打扫园子,修剪花草,并不敷格入得厅堂奉侍吕布他们,这对司马黎来讲算是件功德。这些日子里,她每天垂眉顺目地在园中浇水,也体味了一些吕布的环境。
有几个小婢女偷偷群情时,还道那鼎本来是朝着扶月的脸倒了下去,幸亏她险险挡过,才不至于被毁了容。莫说毁了容,被那重物砸一下,恐怕人也凶多吉少。
以色侍人这一点,直接说出来是有些残暴,可扶月最大的代价也不过如此了,她本身也明白这一点。
当时扶霜也在,她见了此情此景有些欣喜之意,还对司马黎说:“公然鲜少有男人能不对姊姊心动。”
现在扶月受伤已成究竟,估计已算不得是“安然无恙”了,司马黎头痛地想,如果被司马懿晓得这事,还能不能当她是美满完成任务了?
扶霜晓得这过后非常焦心,却只能忍着,不敢透暴露来,司马黎固然了解她,但现在两人只能悄悄等着,以观后续。
就她这点工夫,碰上吕布还不敷他动脱手指的工夫,就足以被摆平了。
想到这里,她便放下了手,目睹着那人越走越近,他脸上的表面也垂垂模糊可辨,长眉俊目,鼻梁高挺,恰是消逝了一天的吕布。
“未免过分鲁莽,”司马黎摇了点头,说道:“现在你的身子上留了疤,恐怕今后的日子就不会太好过了。”
廊下点着阴暗的灯,这夜是阴天,也不见月光,她走出房门后看着周遭恍惚的夜景,不由皱了皱眉。模糊中,她只觉院子里有人,定睛一看,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愈走愈近,沉重的呼吸也愈来愈清楚,她不由后退一步,右部下认识地搭上腰间。
到吕布的侯府被骗卧底,难度可比懦夫闯关更上一层,腰间的软件自是不敢离身,只是……
侯府的吃穿用度还算不错,固然窝在这里无聊了些,但不必每日里都提心吊胆。现在这一段汗青,司马黎记着的已经未几了,只晓得董卓的福祚不长,很快就会死在吕布手上,而这也是戏志才他们正在运营的东西。
另有一说是那鼎是朝着吕布去的,是扶月替吕布挡了下来。总之,她的小臂被那滚烫的鼎烫掉了一层皮。
吕布的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多数是插手了宴请返来,西凉人好喝酒,他天然也不能输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