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李显悄悄将高宗扶起,又是掐人中又是抚胸口,忙活了一大会,总算是让高宗悠悠醒转过来了。
在返回行宫以后,高宗并未立即歇息,脑中不竭的回想着贺兰敏月那倩丽的身影,越是设想,越是肉痛,眼泪也是越蓄越多,一时之间竟如瀑布普通流淌不断。
“月儿。”
“但是二贼之家眷当如何措置?还请陛下圣裁,毕竟这都是一些女眷,又是儿之舅母、表姐妹…...”李显见高宗欲走,却并不筹办放过这些人,赶紧叨教道。
“这,唉,毕竟都是一些妇人,罪不及妻孥,要不还是……”
可即便是如许,上天仿佛也不筹算放过他,就在他悲伤欲绝的时候,俄然听得内侍程力士尖着嗓子喊道:“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
“既如此,那便准皇后所奏,将二贼家中妇孺尽皆擒拿,没入掖庭当中为奴,朕有些累了,未尽之事,由皇后酌情措置吧。”
说完以后,高宗黯然的叹了一口气,又依依不舍的看了贺兰敏月的尸首一眼,这才缓缓返回。
“陛,陛下,不要悲伤,月儿再也不,不能伴随你了,陛下对,对月儿的恩德,月儿只要来,来世再报……”
“诺。”听到天子亲身命令,如狼似虎的百骑卫士齐声承诺,立即便将呆若木鸡的武惟良、武怀运和一干武氏子侄全都擒下,然后押进了死牢当中。
武后一边说,一边膝行至高宗面前,泪流满面,楚楚如梨花带雨,令高宗不由得心软,悄悄扶起武后,柔声安抚道:“此皆是二贼之过,与皇后何干?皇后不必为此惭愧,快快起来吧,唉,本日折腾了这半夜,皇后亦是受了很多委曲,如果无事,便随朕一起回銮吧。”
“陛下,陛下节哀啊,陛下,保重龙体啊,再如许下去,恐怕你这幅身材吃不消啊。”看到高宗如许,程大力也是堕泪不已,赶紧轻拍高宗的背,然后悄悄的安抚着。
“呜呜,月儿是替本宫死的,本来应当死的是本宫,这该死的贼人,竟然如此卑鄙无耻,投毒杀人,月儿跟尔有何仇恨?本宫跟尔有何仇恨?陛下跟尔有何仇恨?武惟良、武怀运,尔等知己被狗吃了么?本宫承认,本宫对尔等确有成见,故此将尔等贬至边州为刺史,但是本宫念在与尔等乃血亲,不是给了尔等机遇了么?更何况本宫还求陛下赐赉尔等子侄为千牛背身,尔等竟然仍然心存不轨,暗害陛下,暗害本宫,本日本宫若不再大义灭亲,如何对得起泉下有知的月儿?”
“唉,月儿,汝之名怎的这般苦啊?朕本来等候着能够与汝鸾凤和鸣,天长地久呢,却没想到汝本日竟然就如许放手尘寰,狠心离我而去。尔可晓得尔一拜别,朕之心中已是无有了依托乎?天也,天也,朕贵为天子,却没法获得上天怜悯,连一个小小女子都保不住,做这天子又有何兴趣可言?”
看到高宗晕倒,连武后也都慌了,赶紧上前一步筹办扶起高宗,却没想到竟然没有扶住,这时候高宗已经眼看就要跌倒在地上了。
高宗的身材本身就不好,现在再这么直直的跌倒,恐怕环境将会更严峻,外一有甚么不测,武后的大计可就通盘泡汤了,毕竟她揽权的打算现在才方才实施了还不到一半。以是,现在的武后已经焦心的不可了。
却见武后走上前来,打断了高宗的话,决然说道:“启禀陛下,固然此等人皆是臣妾之亲人,但是国有国法,臣妾不敢秉公,故此臣妾以为,这些妇孺,亦要全数擒拿,没入掖庭当中为奴,不然何故正国法君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