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不能深想,越想越感觉肝胆俱裂。
统统说不通的处所全都说通了。
孙氏……说得都是真的吗?
顾见深查了好久都没找到启事,可这会儿他却想明白了。
“你觉得你父皇真的是因为胎记而讨厌你?只是因为我骗了他的宠幸,幸运怀了孕,那秦清吃味, 几个月没理他, 他才迁怒于你!感觉是你惹贰心上人难过了!”
秦清当时看的那话本……
顾见深神采丢脸到了顶点, 他听着她说的话,一字一句,字字戳心,胸腔里死力压抑的阴暗终究挣破桎梏, 尽数涌了出来!
――春去夏来终归易,凤凰木下情相依。
顾见深站在破败的千祥宫中,双目浮泛,大脑庞杂到了极致。
“哈哈哈……”孙氏越说越高兴,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极尽尽力地摧毁着她独一的孩子,“你真是他的亲生骨肉,你们真是父子血脉,连这都能子承父业,哈哈哈!报应,都是报应,你们姓卫的真是一个比一个恶心!”
孙氏还在撕心裂肺地说着:“你父皇在一次微服出巡时赶上了他, 硬是将他一个偏僻之地的毛小子奉为国师,日日传唤入宫, 聊到夜深,外头人不晓得,我会不晓得?你觉得你父皇如何死的?他想长生!想年青!想和那狐媚子长相厮守!成果吃了过火的药, 早早死了!”
统统疑虑全都有了解释。
那话本讲得是某帝王出巡,赶上一布衣女子,那女子家道浅显,但却生得极美又有才情,帝王心仪于她,将她带回宫中,可女子回宫后却受尽宫妃架空,最后郁郁而终……
“你觉得那秦清真喜好你?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 你这张脸和先帝的确如出一辙!”
他活在他的胡想中就行。
他的确给了他真正的暖和,可也将他推入了另一个深渊。
听她一句话, 顾见深面色大变。
并且……这些……
孙氏固然看起来疯颠癫的,但实在脑袋复苏得很,她见顾见深这神采, 就晓得传言不假, 他公然宠上那佞臣了!
再想想他们相遇的这十年……
这些时候他在想谁?他过来的时候,他看到的又是谁?他谨慎服侍着他,他想到的又是谁?
前四年,他待他如亲子,教他帝王之术,教他琴棋书画,乃至还寻了个法门帮他强身健体。
“他看着你,真是在看着你?怕不是在看着年青的先帝!”
孙氏镇静了, 庞大的高兴在胸腔里爆炸,抨击的快感给她形如槁木的身材带来了最后的力量。
顾见深站在溢满暮气的宫殿中,暴露了非常和顺的笑容。
现在想来……只怕他和先帝的相遇就是在这一株凤凰木下。
秦清……能够是想跟随先帝而去吧?
顾见深闭了闭眼,不敢再想下去了。
厥后他长大了,越来越像先帝,他看着他……情难自禁……
她有需求在临死前骗他吗?
他听他说过,这凤凰木是他故乡的树木,因他喜好,以是他命人在后花圃中植了一株。
沈清弦嗤之以鼻:“老练。”
孙氏笑得更加猖獗:“你爱信不信!我都要死了,卫深,我活不过明天了,我也不怕你,我只想把这些都说出来,我……”她笑中带出眼泪,“我欠你的,但也还不了了,可这事我不能带进土里去。”
朱子林眸子子一转:“爱而不得,黑化囚禁?”他脑补的是卫深不爱他,朝烟气他不爱他,以是要如许那样……
沈清弦这阵子忙得很,前几天朱子林还问他:“师弟,你这是要造反?”他看他动静折腾得这么大,觉得他恼羞成怒要反了卫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