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慧还未戳到他胸前,已经被顾清让反手一抓,将她胳膊一打一挥,簪子脱手落在地上。下一秒脸上便捱了一下:“混闹!你姑姑病着并不是我的原因,你真是疯了!真担忧就多去看看她,别拿我撒气!”
何家贤被“纹桃”二字吓了一大跳,回过神就见陈氏目光莫测,却笑意盈盈的瞧着她吃惊的神情,仿佛料想当中:“老二媳妇,你别怪我心急,我们家家大业大的,你瞧着你大哥身子又不顶用,大抵是子嗣上有望了。老爷的意义,还是想早日定下来,若真是得了宗子,到时候养在你膝下,跟亲生的一样的……”
何家慧紧紧握着拳头,不顾徐氏的禁止就冲下去,拦在顾清让面前。她连日来饱受折磨,丰腴素净的小面庞凸起,眼神浮泛,目光蕉萃,那里还像个十五岁的花季少女。
春娇自进了门,明天头疼脑热明天身子不爽的哄得何儒年花了很多银子给她保养,家里的那点根柢败光了不说,三番几次还想把何家慧早日嫁出去换嫁奁,先前何家慧因为她有身的原因,到底不敢太猖獗。
徐氏感觉他小小年纪头头是道,笑着问:“你娘舅还说甚么了?”
徐氏瞧着何儒年气得胡子直抖,平生第一次没有瑟缩,反而嘲笑道:“我那里不敢把老爷放在眼里?这些年,别说眼里,我一向将老爷放在内心供着的。只是时至现在我才发觉,我眼里内心有老爷,老爷眼里内心一定有我,你我二十多年的伉俪情分,竟动不动就用休书来威胁我。”
这讽刺的是姑姑何音兰。顾清让捏捏她的脸,嬉笑着打趣调情。
徐氏冲过来搂着何家慧,对黄伯道:“拉她上车!”即使平素男女有别也顾不得,黄伯年纪大也没甚么,旁人只以为是爷爷辈的,下了大力量就将何家慧连拉带拖弄到车上去,留下徐氏痛恨的目光:“……姓顾的,你不得好死!”
黄婶小声奉告他:“你跟这位姐姐先一同住几天……”
徐氏还未说话,何家慧已经快步超出她往内里看去,却见前面一座院楼门口刚出来的背影,她再熟谙不过,待再看,已经没了人影。
“胡说甚么!我们是亲戚罢了。”顾清让见女子在大街上就胡胡说话,有些焦急,忙呵叱了解释,又对何家慧道:“回家吧,我们要去听戏,就不送你了。”他已经眼尖的瞧见黄伯赶车,是以不如何担忧。
没想到陈氏俄然提了这么一茬,说的又是真相,她没法承诺顿时会有身生子,只能咧诺着:“我和二爷会尽力的……”
陈氏嘴角抿着笑:“都四个多月了,我和老爷都等不及了。”她叹一口气:“也罢,既然你不甘心,我也能谅解,新婚伉俪嘛。”她笑一笑:“你内心有个数就好。我进门三个月怀了你大哥,老爷就纳了姨娘了。”
她大抵是心冷如死,这会子反而甚么都不惊骇,一声傲气,铿锵有力:“现在,我几个女儿没一个在膝下承欢,留下我孤家寡人,如果还战战兢兢谨慎翼翼,那这个家将再无我容身之处……与其荆布下堂,不如我自请分开……也是全了老爷一点颜面。”
两天后的傍晚,徐氏趁着何儒年还未返来,去后院教黄婶砸开了门,将何家慧带出来,何家慧大力挣扎:“叫爹爹把我打死算了?与其如许关着生不如死。”
徐氏已经气得浑身颤栗明智全失,推攘着她往外去:“姑父姑父,你姑父在那里?他可管过里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