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惟湘天然不客气,沉香搀她上座,她尽管叫道:“柳大夫也请坐。”话罢辄四周打量。
丹川应诺,而后捏起高几之上先前放好的香料,添入炉子,辄谨慎点上,未几时,氤氲雾气已然缓缓而出,丹川道:“奴婢狐疑姨娘头疼病又犯了,自作主张替姨娘点了香炉,姨娘若不喜,奴婢这便将其倒去。”
丹川抱着炉子,侧首冲她吟吟一笑,“属你张巧嘴。”
只见崔氏点点头,丹川辄上前开门,门外果然立着李惟湘一行。
丹川晓得她心机,亦未几开口,顾自掀帘,又寻来陈香料的箧子,抖出几块安神香,顺手置于高几上,辄辗身一提炉子,悄悄朝外踱去。
李惟湘自倒一盅茶,“柳大夫请说。”
崔氏挑眉道:“何事?”
话未出,其人连连吐三句回绝之言,绮霞一会儿便焉了,方想再挑话题,却闻丹川道:“我闻说香灰养花,长廊那住杜鹃腌哒哒,狐疑此法可否一试,你猜怎着?它竟日渐生芽。”
丹川仍一字一顿地将其道出,“三蜜斯来了,眼下怕是同二蜜斯撞上了。姨娘有何筹算?”
崔氏晓得丹川只做少说的性子,轻笑道:“有甚么?道叫你猜对了,这日里劳累多了,头疼得短长,何时待手里头事歇下,便请大夫来瞧瞧罢。”
是了,李惟湘出去把戏百出,谁想她何时再使阴招。
崔氏闻言,轻描淡写道:“待会儿三蜜斯去了,你便给我按按罢。”话虽若此,却其人还是略略动容。
“呀,丹川姐,神奥秘秘得作何大事呢?”清清脆脆的嗓子,乍闻之下已然辨出是那个,丹川仍扬笑:“你这丫头,一天两端地使坏,莫叫姨娘嫌你,把你卖了下家做小老婆。”
崔氏强笑道:“蜜斯说的是。”
方入屋,瞧崔氏听手凝神,便晓得其人已然晓得李惟湘一事,单轻唤一声,“姨娘。”便把人叫回了神。
崔氏暗叫坏了,难怪说本日总想忘了些何事,哪晓得竟是这般,却碍于李惟湘身份,不好多言,只得承认说是。
“不必。”
绮霞尚为她未被吓着而奇特,却又闻言,撇撇嘴道:“丹川姐还拿我当孩提逗?上不了当的。”
李惟湘笑笑:“姨娘屋里香料但是新烧的?闻着舒畅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