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惟昼昂首瞧了眼天,只觉着自家mm贪玩,“女人莫拿我开打趣了,这方才初戌时分,我家mm日里这会儿不该是乘凉,话谈,却凌晨安息,女人倒不该是笑我笨拙?”
少顷,沉香掌了灯火,屋内这才亮堂起来。
雨歇了,倒略略闷热。
李惟昼只觉着头疼,“今儿鄢家那位,同你说道了些何事,竟能叫你唱绝食这出。他日我断了他粮食,湘妹觉的如何?”
沉香手里头捏着骨梳,正赶上鄢梓阳怔而不前,倒是难为她进退两难。
李惟湘这眼神儿还置于千玄身上,李惟昼便开了口:“方出炉的糕点,热乎着。”
沉香也是个聪明的,只字片语,即当会心,却又蹙了眉头,“可这多少也是蜜斯吃了亏处,这么个俏生生的郎君,白给了那齐家三蜜斯,奴婢倒是看不畴昔。”
方才下得决计,这会一见人儿,早抛了九霄云外,却无法得一气上来,轻抚李惟湘发,矢口否了,“那里来的鬼心机,修远哥哥诺了娶湘mm进门,外头的女人就是长了翅膀,倒也进不了我鄢家的门。”李惟湘这一闹一委曲,他便下不了口。
却听那人一喃,“昼哥哥真叫人妒,这身畔丫环的风采倒是赶过了我,哥哥,要么,我将沉香给你带上些光阴?”
鄢梓阳一时过不来神,只当她抱怨,却瞧她绯红映面,不由心神一软,上前不过步把,便临了妆台,轻拦过李惟湘,声儿宠溺,“湘mm倒是别怪哥哥,出去事儿多,哥哥这不是来看你了嘛。”
人走茶凉,怎生生叫人回味出好一遭悲切意味。李惟湘闲散青丝,如胶似脂的指腹挑弄着法郎瓶儿里盛着露,方从城郊取来晚绽放的西府海棠,娇滴滴地花瓣儿,真真好似个盛饰艳抹的美人儿。
“至公子,至公子,这可总归是女儿家内室,何况这正入夜的时候,莫坏了蜜斯名声。”
李惟湘眼一撇,这时候确是早了些。
主仆俩儿倒默契得很。
“也难能鄢公子生了副好皮郛,倒真真叫这么给毁了!也幸亏这竹马情。”沉香倒也是跟着一叹,又转之一副忿忿模样。直叫李惟湘掩唇,“这事儿可倒是你会错意儿了,退亲可非小事,岂是修远哥哥拿得了主张的?外头传他负义,我倒觉着他重交谊……咱也管不着这些个事儿,少了反而得了安逸。”
不稍会儿,便听有人扣门。
李惟湘略略欠身,仿佛一副打盹虫上身的模样,“哥哥好兴趣,天暗了不睡觉,倒来寻mm唠嗑,湘妹好生高兴。”嘴上虽道着,却摆出副来人欠她百来银两的架子。
李惟昼待孩童似得摸了摸她脑袋,嫣然笑道:“听闻你晚膳未进,怕你腹中饥饿,这给你送吃食来了,还不欢畅?”
嘘,悄悄地,鲜艳艳的花朵儿似是失了神儿,生色不挣地,忽视残落,携了抹诱人的味儿。
沉香按例是捏着梳笼,这厢细细地替她梳理着发丝,乍闻李惟湘一声轻叹,却看她愁眉一锁,好不叫人焦急,便问道:“蜜斯,莫不是还在思念鄢公子的事儿?”
李惟湘却似个独角,也不筹措其他,只办理着鬓发,启笑道:“修远哥哥,来前怎不打声号召?这些个日头,湘妹等得你好辛苦。”话三分,戏七分,音落,她似和羞,长袖轻掩面。
李惟昼这才眉眼一蹙,这方想扣问,却听里间懒洋洋传来一声承诺,“行了,行了,沉香,给公子开门去。”
“湘妹?沉香女人?”
沉香倒是应得有条不紊,“今个儿鄢家公子拜访,蜜斯累了,天然歇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