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卧檐,慵懒若闲,羞得月隐云,鱼沉潭。
鄢梓阳不待他,回身顾自而行,“翻开瞧瞧。”
公子伶仃,已不知是否熏然,感喟道:“这瓦也该换了,竟这般硌人。”
门外无动静,门内涓滴不惊,烛舞绰绰间,恰瞧李惟湘冷冷一笑,饱满若珀的指腹小扣案牍。
沉香抿嘴一笑,这丫头心机转得倒快,“方才听着些动静,怕是猫儿罢。”
葫芦一盏,清酒一壶,公子引盖,倒饮一口,喃声“好酒”,辄又诗兴大发,“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怨念深矣!”却闻檐下娇人仰笑,公子眉眼一弯,月色中人影已远,公子叹道:“也怪这小子心急,竟落下了关头的。”
周安仁这才晃悟,定眼一瞧,喃喃出声:“李惟怜,崔司琴。李三蜜斯及其生母?公子可谓何意?”
鄢梓阳顿时想笑,却仿佛佯怒道:“笨伯,看字。”
安兰合了门一回身几步入屋,福身问安,辄听李惟怜问道:“曾见,曾闻,一一道出。”
“出去。”
月初明,彻夜注怡人。
鄢三出院,辄见暗影当中步出一人,便递了斗笠,“事可办正了?”
“诶。”半夏欢天喜地地应下,接着问道:“疼吗?”
那厢鄢梓阳已然入屋,眼瞅着门势要合上,周安仁辄错身而入,嘟囔声:“公子。”却瞧那人坐怀稳定,“可非公子之意,公子恰经李三蜜斯配房,当好拾着这纸,安仁觉得如何?”
沉香娇嗔道:“莫要出声。呀――丫头这是怎了?”她也忙不急置好碗盘,辗首点点半夏捂额处,却闻半夏呲牙喊:“疼。”
“姨娘可曾晓得?”
周安仁一笑,自是了结了,“小的天然同公子一方,公子如有叮咛,小的即当去办。”
“这姐姐倒未试过,可姐姐晓得,若半夏不依,明儿定当肿拳头大小的包儿。你可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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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笑笑:“傻丫头,诓你的,夜里来我屋里,给你抹跌打药。”
她也尝天真,十里红妆只为怒衣才子,哪知才子貌美,心若苛虐,步步算计,只为衡量,害她出错为凡,纯洁失尽,遭人欺侮,郁郁而终。却哪晓得曾铮铮誓诺执子白头之人,置其不顾,续弦美人却得一身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