秸秆在他手指间翻转，只是悄悄一带，便唰地带起胡匪脖侧的鲜血，余人这才认识到武独不好惹，当即惊骇地大吼，纷繁退后，武独手中只要半根尺许长的秸秆，点到之处却如同刀锋般锋利。
他不敢接，更不敢看武独，武独说：“拿着！”
武独擦了上半身，打着赤膊，顺手把褡裢提着，只穿一条长裤，与段岭并肩归去。
武独“嗯”了声，段岭入迷地想着，仍惦记取下午武独说的那些话，他还想晓得更多，但武独是个江湖人，他不熟谙牧旷达等玩弄政治的那一套。自古以来，君权与相权、处所与中心，俱是相互制衡，相互角力的一场拔河赛。
武独走了，段岭不敢乱动那金珠，更不想拿着，先是放在一旁察看半天，俄然想到武独给他吃的药，药里头该当有雄黄等成分在，金蜈蚣便不会咬他。他战战兢兢，不明白武独的意义，但还是照着做了，将金珠收进怀里。
段岭刚吃了点饼，把剩下的一点喂他，武独就着段岭的手吃了，说：“带你到潼关再吃好的……”
“不要出来。”武独说，“闭好气。”
“在这儿等着。”武独说。
紧接着，那伙胡匪打扮的党项人齐齐弯弓搭箭，指向场中，围成一个半圆形的弧，大声喝叫。
“我思疑我们在上上个路口就走错了。”武独实在头疼得很，一个聋哑车夫，骂他也听不见，只能靠手势表示，走西川路还好，一进汉中，便晕了方向。
连日阴雨，山路湿滑，出川后很多地点前路塌方，车夫只得绕道而走。这天夜里，车夫还迷路了，朝着武独“啊啊”地叫。武独只得出来跃上马车顶，四周看，察看地形。
“岔道太多。”武独答道，“待会儿不晓得又走到甚么荒郊野岭去了，就在这儿过夜。”
有人骑马冲进了郊野中，当时到处都堆着秸秆，且两人毫无防备，段岭只要一把匕首在手，刚一摸出来要交给武独，武独却看也不看，顺手一按，让他等在秸秆堆背面，将浸湿的布蒙在他的口鼻上，撒出些许带有荧光的药粉，药粉就像萤火普通飞散，落在四周的草上。
“这四周有人来过。”段岭说，“你看那边，畴昔看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