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真。”赫连博又比划了个手势，将杯子放在一旁，说，“拔都，反目了。”
段岭畴前在花样时不懂，但读辟雍馆时，模糊猜到了一些，耶律大石与赫连博的母亲定有甚么不成告人的干系，只因每次来接儿子时，赫连博都仿佛对母亲有着架空之情。段岭与拔都去过赫连家做客，他母亲待同窗倒是很好的，只是赫连博一句话都不想与生母多说。
“贺兰羯没在路上守着。”段岭说。
赏乐官见机退了出去，反手关上门。
“没干系。”武独说，“你想去，天然不拦着你。”
赫连博只晓得拔都留有段岭的联络体例，并写信畴昔，却没获得应有的覆信，段岭又从这有限的信息里，拼集起了很多碎片――上京沦亡后，拔都传闻南陈太子即位，便托人送来或是密信，或是代表他爹的信函道贺。
武单身材很好，肩阔腰健，手脚苗条，穿上全黑的紧身刺客夜行服时，衬着他漂亮肥胖的脸，别有一番俊朗的感受。
赫连博正在与赏乐官冲动地说话，还是结结巴巴，词不达意，段岭确认再无别人，方笑道：“赫连。”
段岭说：“还是算了。”
武独看了眼金条，一根二两，盘里有三十六根，七十二两金条，两块青金石各有半个巴掌大，青金石极其高贵，中原不产，要通过丝绸之路引入，小块青金石磨成粉末，是宝贵的颜料，这么大一块充足当个近百两银子。
“就走了吗？”段岭自言自语道。
段岭给他系紧绑脚的黑靴带，说：“你竟然还带了这个。”
段岭：“……”
“你见惯了当然认得出来。”武独看段岭的心机都写在脸上，说。
“就几步路。”武独的声音不耐烦道，“万一那残废在路上等你呢？快点！”
“你能够，死了。”赫连博说，“拔都说，他给你家写信，你，死活不明，有伤害，必然要找到你，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然，踏平南陈。”
两人对视，沉默很久，段岭微微一笑。
段岭鼻子一酸，忍着眼泪，朝赫连博猛点头。
“站着发甚么呆？”武独的声音俄然响起，说，“走啊！”
段岭昂首，见武独懒洋洋地蹲踞在屋檐上，两手垂着，像只大黑猫普通。
当日书院一别，现在天各一方，当真应了那句“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武独摆手，对着镜子看了一眼，问：“认得出来么？”
段岭：“？？？”
武独踌躇半晌，俄然像是想起了甚么，嘴角现出了不怀美意的笑容，说：“能够，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