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这个口误误得远了些。我正迟疑着莫衷一是,凤凰却伸了手来探我的印堂,“幸得仙根尚稳,没被那浊气染了。”
接下去,我仿佛成了他们两个的酒童,二人你一杯我一杯,酒水不断,言语倒是没有半句,连眼神也未曾交会半晌,就这般约摸喝了五坛子下去,小鱼仙倌单手撑着额头对着我笑了笑,眼神迷离了顷刻便闭上了。我放下酒壶唤了他两句也不见他有甚反应,“他醉了。”凤凰瞥了小鱼仙倌一眼下了个定论。
“如此便说定了,待到他日晚香玉花开之夜,润玉定当扫阶以待,恭候锦觅仙子上门见教。”小鱼仙倌笑得如沐东风。
地盘仙抖了抖,“小仙罪不成恕罪大恶极罪该万死,最最不该将陵光公子领去那烟花腌杂之地!”随即伏下身子趴在地上作认罪行。
凤凰晃了晃杯中的桂花酒,悄悄抿上一口,悠悠道:“传闻尘寰有个科罚唤作‘连坐’,离此处千里开外有座寨子,内里孔似住了一窝子山匪,本神可贵下凡一次,不若便替天行道顺手将它端了?”
我自是干干脆脆答允了下来。
平凡人醉了酒,有话多的,比方地盘仙,有爱笑的,比方小鱼仙倌,传闻另有手舞足蹈的,但是像凤凰这般不言不语安温馨静,尚且还立个架子唬人的我觉得实在未几。
我费尽力量将他在床上摆好,却见他手上仍攥紧了那空酒杯子,唇色红润微微撅起,眼睛闭着,敛了常日里的锋利,两扇睫毛在眼下投下两片乖灵巧巧的影子,这般看着倒像个稚气未脱的孩子。
“小仙向二位仙上负荆请罪来了!”地盘仙此番舌头撸得倒直,总算不再打结,显是酒醒了。
地盘仙哭丧了个脸,道:“二殿下,老君那丹房蒸笼子普通,小仙惧热,若进了去怕是那丹丸还没熟,小仙便已然蒸熟了。可否换个惩戒?”
地盘仙挥泪,“那寨子里一干小匪是小仙凡俗兄弟的曾孙的后辈的第三十六代子嗣,万望二殿下高抬贵手!”恰是天子也有两门穷亲戚,神仙亦有三门凡俗亲。
“那里那里。”我冒充客气了一句,“如若润玉仙倌欢乐,锦觅自当将这酿酒偏方倾囊相授。”
我在凤凰边上捡了张石凳子坐下,酝酿了一番,开口道:“阿谁……阿谁……你还欠着我三百年修为,不若趁着彻夜这良辰谷旦渡与我吧。”
正在兴头上,他竟快速展开了眼,凌厉将我一望,开口道:“何方小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