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率宫正厅内,老君正揭了帘子自后院丹房里步出,见了我疾走几步拱手道:“水神有礼了。”给我让了座后,谴了摆布孺子下去看茶,伸手顺了顺下巴上一捧瀑布斑白胡子,挑了内里一撮微微焦黄卷曲的捻了捻,不疾不徐道:“水神此番远来登门不知有何观点?”
据离珠说,那日,小鱼仙倌一摆脱捆金绳束缚后,便趁诸仙众天兵天将失神混乱之际一举拿下了天帝,一时掌控了场上主导之势,而火神之军失了主帅一时群龙无首被夜神之师以少克多古迹般制伏。一役大胜以后,天界召开论法大会,会上小鱼仙倌列出天帝一十八条罪行条条入理,加上其平素德行口碑又好,诸仙皆佩服,遂推为下任天帝。而原天帝而后便被小鱼仙倌放逐至神霄九宸岛上保养顺带一日三省。
太上老君手上一住,捏了胡子顿在那边,显而是很有些料想以外,脚边的青牛坐骑亦昂首看了看我,“哞”了一声持续打盹。
不错,这老儿直截了当的性子我喜好,倒省了你来我往那些冗繁的客气话。我看着他那撮显而是炼丹时候被烧焦的胡子酝酿了一番,道:“小神素闻老君之丹乃天界一宝,小则可令人化腐生肌驻颜回春,大则可凝气聚魂活死人消百病。”我顿了顿,转而看着他脑门上的一抹没擦洁净的火灰,持续道:“更有甚者,我听闻老君还炼得三颗九转金丹,可回仙魂延神命。小神此番来,正想问老君讨得一枚这九转金丹,不知老君可否割爱相赠?”
他低下头淡淡谛视着我的双目,状似不经意道:“传闻,你本日去了兜率宫求取金丹?”
“水神!……火神……本来就是……”地盘仙脱口而出,看我的目光也变了,与那些仙家看我的眼神普通无二。
我摇点头替她叹了口气。
“仙上体制阴寒,此处燥火畅旺,实在不宜久留,望仙上速归。如果仙上有个闪失,恐又要叫天帝陛下心伤忧愁了。”
本日太上老君出关开丹炉,我老早便探好动静特地寻了过来,哪知离珠这个小太婆一起跟着也了来,幸而现下将她打发了,落得我耳根清净,连丹房外的腾腾热气也变得不是那么难以忍耐了。
“这魇兽跟了我这很多年,不挑食,你随便塞把草叶或竹子喂它皆可。”离珠还待再说,被我挥挥手封了口,只得嗔视我一眼心不甘情不肯地回身退去。
我猛地抬开端。
我亦晓得这金丹炼了三千六百年方成,非常奇怪,不得勉强老君,只得临走告别时一步三转头将这兜率宫的门匾殷殷切切望了又望。
我掸了掸衣摆香灰正待抬脚入正厅,却见那莽撞的仙侍瞠目结舌杵在我面前,一声叫喊倒叫我有些许耳熟。
又道:“倒是发配小仙之火神,哎,想来是陵光公子的好友吧?不料竟出了这般大事。还请陵光公子节哀顺变。对了,小仙品阶低见地未几,冒昧一问,陵光公子既是位仙上,不知司掌的是甚么?”
老君迟疑了约摸一弹指,道:“须知此三枚金丹耗尽了六十甲子方才得成,水神且容老夫审思慎度一日,明日再来吧。”
我的头又如惯常普通突如其来袭上一阵穿刺疼痛,掏了颗糖含在口中,打断她道:“这里和缓,我再坐坐,你且先归去替我把魇兽喂喂饱。”
“你且看路细心些!”给我带路的仙侍眼明手快将那香炉一把隔开,行动纯熟流利,想来习觉得常了,口中还不忘责怪道:“老是这么毛毛躁躁的。”
“嗬!真是陵光公子!小仙不识,不想陵光公子竟是位仙上,失敬失敬。”地盘仙连连拱手对我作揖,一五一十恭敬回道:“小仙这些年尚且安好,此处虽热倒也不坏,随便拾些老君炼丹剩下的残渣炖了服食也可长上一甲子功力。可说是因祸得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