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一箱箱的奇珍奇宝便是被宫中的御林军抬入大殿,神鹰为蛮夷之国,珍宝与中原的大有差异,纹布巾,连珠帐,澄水帛,锦瑟幕,火蚕绵,快意玉,数不堪数,当真将一座昭阳殿映照的流光溢彩,让人目炫狼籍。
睿王此时开口,倒刚好为梁泊昭与凝香解了围,亦将诸人的心机引到了神鹰的珍宝上去,神鹰为大漠强国,多年来从周边诸国掳走的财宝不计其数,现在大齐比年交战,又兼之川渝地动,西北水灾,梁泊昭带回的这一批珍宝便显得特别贵重,说是雪中送炭也不为过。
皇前面色含威,说完,则是向着右相看去,右相发觉到皇后目光,盗汗不免岑岑而下,几近不敢昂首,只将身子深深俯下。
经此变故,帝后也是没了心机,诸位大臣亦是落空了兴趣,梁泊昭见凝香乌黑的一张脸,显是还未曾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他再也顾不得礼数,也不在领悟将帝后触怒,只微微行了一礼,便是带着凝香辞职。
凝香惊魂不决,小脸煞白,几近没看清方才是谁脱手相救,她只看到梁泊昭向着本身奔来,一把将她扣在了怀里。
这些珍宝俱是由梁泊昭从神鹰搜刮而来,除却在渝州赈灾所用去的,余下的满是呈给了帝后,本身并未留私。天子内心也是清楚,现在瞧见各色宝贝,面色稍霁,将一盏赤玉杯拿到了面前,把玩起来。
“相公....”凝香软声开口。
却听有人道;“皇后娘娘且慢,昭阳殿的这些珍宝不过是些死物,而神鹰国真正的珍宝皇上与娘娘还未曾得见,舞姬尽可缓上一缓,无妨等看完珍宝再说。”
皇上点了点头,声音明朗温润;“皇后说的不错,定北侯既然与夫人伉俪情深,不肯另娶,朕便封梁老夫报酬一品诰命夫人,享朝廷俸禄,梁夫人则为定北王正妃,同亲王嫡妃。”
天子的眼眸落在阿诺兰的手腕上,见她的双手还是被人捆住,遂是皱了皱眉,对着一旁的侍从道;“去,将公主手上的绳索解开。”
几近没人看清她是何时出的手,就见阿诺兰身姿一转,一双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侍从的腰间拔出了佩刀,她身姿如燕,向着梁泊昭劈了畴昔。
一旁的睿王向后退了一步,悄无陈迹的隐在了侍从四周。
他这平生从没惊骇过,乃至不知何为“怕”,这么多年来,他一向过着舔刀口的日子,早已安然面对存亡,可就在方才,看着阿诺兰举着骨簪,向着凝香冲去时,他只感觉满身的血都凝固了普通,几近得空反应,便是将手中的长刀掷了畴昔。
梁泊昭在北疆时曾数次违背圣命,以下犯上,方才又曾当堂回绝皇上赐婚,若帝后二人不计前嫌,还是封妻萌子,此举传播于坊间,孰是孰非,民气自会有一杆秤,定然不会有人感觉皇上慢怠功臣,而至于梁泊昭,朝廷许了他如此恩情,他若再有反意,也必是要被世人不齿。
阿诺兰自幼善于塞外,虽是公主,却舞的一手漠北刀法,她的去势虽快,梁泊昭却比她更快,不等她靠近,梁泊昭已是一手揽住了凝香的身子,带着她向后退去。阿诺兰手中的长刀便是劈在结案桌上,收回一声巨响。
皇后抿唇一笑,对着御林军叮咛道;“这宝也赏完了,都撤下去,去让舞姬来,为我大齐班师的将士舞上一曲。”
皇上的眼眸还是落在那赤玉杯上,隔了半晌方将赤玉杯缓缓搁下,向着梁泊昭佳耦看去。
“皇上,此女不过是我大齐的阶下囚,哪还是甚么公主。”皇后温声提示。